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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魂不守舍
  心中的郁闷一如近两年来对情郎的无尽思念,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然而这个小狐狸精似乎在这儿过得有滋有味,一点儿想走的打算也无。从那天起,小仙便一直以真面目出现,但深居后院很少出来见人,当然她的丈夫澄阳侯例外。
  有些事儿张媚对最要好的闺蜜都说不出口,简直太丢人!
  她出生于武林世家,年轻时洛阳牡丹花会之魁首、艳名远播,且武功高强,被誉为百媚侠女,二十余年前她闯荡江湖时,在燕赵古道上击败一伙盗贼、救下一名赴京赶考的英俊书生。
  那位书生名叫杨秋林,比她大三岁,出身于常山府书香世家,世代大豪。在护送他进京的途中二人堕入爱河,后经双方父母同意,补上媒妁之类传统程序后结为夫妇。
  夫妇俩郎才女貌,乃典型的文武配,婚礼上可谓盛况空前,艳羡和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婚后郎情妾意,似水流年在幸福中缓缓流淌,第二年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
  丈夫乃有名才子,同年便殿试及第,跻身于千禧朝最高文人机构翰林院,其弟更是不得了,紧接长兄之后高中当朝状元,亲自监考的千禧帝龙颜大悦,对这位才貌双全的状元郎青睐有加,将自己的掌上明珠、神州呼风唤雨的长公主许配于他,招为东床驸马。
  丈夫由此官运亨通,虽弟弟早亡,但弟妇很念旧情,他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直至割地封侯,他学富五车、著书等身,深知修身养性之道,除发妻外再未纳妾,绝非好色之徒。
  作为艳名远播的百媚夫人,她并非浪得虚名,她生性奇淫、媚功无敌,成亲后缠着丈夫日夜宣淫,十多年来除了经期她几乎每夜都要缠着丈夫纵欲交欢,直到数年前把他吸得精枯血竭、无能再举为止,从此再无正常夫妻生活。
  至今夫妻俩已分居多年,丈夫独居东院书房,与她的后院一墙之隔,有道平时上锁的角门相通。丈夫白天公务在身,她若有事相商,唯有晚饭在院子里散步时打开角门前去书房找他。
  即便没了那事儿,但为了维系正常的夫妻感情,丈夫每月还是要过来看她几次,闲聊些家常,向她表示一些关心。
  那天他没提前派人通知便过来了,打算与她共进晚餐,凑巧小仙也在座,她猝不及防之下,尚未来得及让小仙回避,丈夫便已长驱直入、登堂入室。
  一眼瞥见端坐雅厅之中的小仙,他顿时目瞪口呆、惊为天人!满脸惊讶之色地问夫人:“这位姑娘是……平时常在夫人处的小仙咋不见?”
  张媚见他如此模样,隐隐有些不悦地道:“她就是小仙,从前经过易容的,前天刚洗去易容药物。”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小仙又问道:“你、你真是小仙?”
  小仙欠欠身道:“是的,侯爷请坐。”
  席间他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只顾着呆呆盯着小仙看,看得她臻首低垂,尚未吃得几口便即起身,打算告辞回去。
  他忙道:“小仙别急着走啊,你才吃那么点儿咋行?夜里会饿的,坐下再吃点,顺便陪咱俩聊聊。”
  天啊~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啊,这会儿见了小仙,咋也现出一付猪哥相?张媚满肚子不高兴地道:“咱俩已聊了一下午,也啥好聊的,再说男女有别,她待久了不合适。小仙,你还是先回去吧。”后面这句话是转向小仙说的。
  他冲夫人瞪眼道:“小仙和咱们一起吃饭又不是第一次,有啥好回避的?小仙坐下,别理这唠唠叨叨的老太婆!”
  小仙看看她,又看看侯爷,一付左右为难的模样。
  张媚气得抓狂,这死老头子,见了小狐狸精魂儿都没了不说,竟说自己是老太婆!然而终究还是没敢发作,她在外面横行霸道,仗恃的就是有夫家雄厚的势力撑腰,再者自己当年私养小厮,还和外面的男人乱搞,丈夫虽未深究,总有些做贼心虚,在他面前说不起话,这家里说话算数的还是他。
  心里挣扎半晌,她只好咬咬牙说道:“那、那你就再待会儿吧。”
  小仙依言坐下。
  侯爷一直瞪视着夫人的目光才缓缓移开,转投到小仙脸上,一脸怒容顿时如冰河解冻,也顾不得说话,只管笑眯眯地看着她,目光再也不肯移开哪怕是片刻,看得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娇怯不胜,那模样分外惹人疼爱!
  张媚拿筷子敲敲盘子,醋意大发地道:“老爷,你不是要聊聊么?咋又不说话,只管盯住人家小姑娘看,没见人家很难为情么?”
  侯爷已顾不得转头看她,很不耐烦地道:“夫人,你少啰嗦两句有人把你当哑巴么?闭嘴!”
  张媚气冲冲地道:“老爷还知道我才是你的夫人啊?世上有您这种不吃碗里的却尽看着锅里的男人么?”
  侯爷不屑地道:“当年你不仅看着锅里、偷吃锅里的,还常跑到田里偷吃那些半生不熟的幼苗,有时竟连吃几棵,闹得这内宅里的丫鬟们尽人皆知!我这样教训过你么?你不好好闭门思过,倒有脸来教训我!”
  她顿时哑口无言,每次夫妻吵架他总是拿这个来说事,戳自己的痛处!嘿嘿~不愧是翰林大学生出身啊,出口皆成文章,见小仙在场,竟把这等事儿比喻得既隐晦又形象,偷吃锅里指的是自己将他的两个美貌书僮收为贴身小厮、昼夜宣淫,到田里偷吃幼苗是指自己勾搭外面的少年结伴春游、在林子或草丛中幕天席地地野合,连吃几棵是指自己和这些少年群交,还真是骂人不吐脏字儿啊!
  郁闷半晌,她才理不直气不壮地哼道:“还不是因为碗里没吃的!否则老爷有那么大的肚量,饶得过我么?”
  侯爷吼道:“那是因为碗里的早被你刨光了,我简直想不出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满足得了你!”气急败坏之下他有些口不择言。
  她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没有么?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条不算强壮却在榻上纵横无敌的身影,和他次数不多但每次都能令自己欲仙欲死,阅人无数终难觅的那种极致高潮总如排山倒海般接踵而至、一浪高过一浪,她一泄再泄,直到头晕眼花、起不了身!那种灵欲交缠的销魂滋味,到现在她依然记忆犹新!唉~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未能嫁给那样的男人罢了!
  一时间心思全被无月吸走,她总算明白,女人的空虚和寂寞不是靠拥有的男人数量多就可以填补的,若能遇上真命天子,一人足矣,而她的真命天子便是无月,两年来自己对他的痴迷程度似乎也不亚于丈夫此刻对小仙,只是他不在眼前而已,何时会来看望自己,也只有天知道。
  餐桌上三人似乎都各有心事,再也没人说话,陷入沉默之中,半晌之后她发现,丈夫嫌小仙吃得少,他自己吃得更少,或者该说他压根儿就没怎么吃,自己提醒他一下或给他夹一次菜,他才好歹吃一口。
  老夫老妻的,即便伤心人各有怀抱,夫妻之情总是有的,丈夫总是如此痴迷地盯视着这个小狐狸精令她很是受不了,觉得很丢脸,可明里不好再跟他作对,便假意不小心将筷子碰落地上,弯腰去捡时顺势撩开桌布,打算伸手狠狠地拧他的大腿一下,然而她发现了一个奇迹,目瞪口呆之下也忘了伸手。
  老天~已多年不举的他,裤裆竟搭起高高的帐篷!
  她不禁惊喜交加,惊的是小狐狸精魔力之巨大,喜的是丈夫竟能重振雄风!禁绝那事儿已有两年,久旷之身委实难熬,丈夫那东西复生后虽也未必管用,但总是聊胜于无。
  眼下她的主要任务是牢牢看住它,保证归自己一人专用。小仙的心意她有些捉摸不透,不过只需她点头,丈夫肯定早就把她抱上绣榻云雨巫山去了!先前听她的口风,为了霸占吟香阁正有求于丈夫,不会因此而……如论怎样,有权有钱又有势的丈夫对她这样的少女而言,实在有着太大的诱惑力,那是可以助她青云直上的登天梯呀!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顿晚餐三人都吃得很少,也不怎么说话,没啥气氛,但吃得时间却很长。她已好几次忍不住,以眼神示意大丫鬟诗儿过来收碗,但均为老爷所阻。
  只要小仙还在,她就必须盯死丈夫,一直未曾离席,可一个时辰过去,都掌灯时分了仍未散席,不禁有些内急,憋了又憋之下终憋不住,只好离席去解决这来的不是时候的麻烦。
  她抓紧时间想尽快解决战斗,然而这等事儿往往是你急它不急,吃饭时丈夫那付贱样实在令她心火太旺,好像又引发了痔疮,没有足够的时间看来是没法起身了,她实在着急的话,除非把探出半拉脑袋之物重新憋回去再擦干净,那也太难受了吧?迫不得已之下她把内功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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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心急火燎
  经过一刻多钟的挣扎之后她终于匆匆返回饭厅,遥见丈夫正和小仙嘀咕着什么,她进门之后他又住口不说了,她不禁大感疑惑,对丈夫冷笑道:“刚才趁我不在的时候,你俩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吧?这顿饭还要吃下去么?”
  侯爷擦擦嘴似乎很满意地道:“吃好了,散席吧。”
  小仙告辞而去,这次侯爷未再阻止。他随即也转身想离开,张媚拉住他笑道:“老爷别回去了,今晚就住我这儿吧。”
  侯爷不解地道:“干嘛?我一直都住书房的。”
  张媚不满地道:“那是因为您有了毛病,眼下已经好了,难道不该陪陪妻子么?您要知道,我已经有两年……”
  看着她那双如饥似渴的目光,侯爷似乎打了个寒噤,忙道:“即便好了,也禁不住你那个无底洞的摧残,当初见你是位端庄娴淑、英风飒爽的女侠,及至娶回家,才发觉你竟是个淫妇,真是看走了眼!”
  张媚皱眉道:“我也不知咋回事,成天就想这事儿,偏偏又很难满足……当姑娘时可不是这样的。”边说边把丈夫往自己内室里拉,看似心火太旺,的确很需要。
  侯爷有些怕怕地道:“夫人既如此饥渴,当初和小欢和小鹰不是玩得好好的么?我也没闲心管你这些烂账,后来咋又断了?”
  张媚啐道:“真是变态男人!难道喜欢那两个孩子肏你老婆的熟屄么?”
  侯爷道:“作为贴身小厮,侍候主母本就是他俩的职责。”
  “也包括在炕上挺着两根嫩屌轮流肏你老婆的大毛屄、在为你生下过两个女儿的阴道里射精么?”她把丈夫拉上绣榻,宽衣解带之后,发现那话儿又下去了,便故意用这类言语来刺激他,希望它尽快重新站起来。
  侯爷脸上现出一丝潮红,眯缝着双眼道:“把烛火灭了吧,晃眼睛。”
  张媚熄灭烛火,卧室中陷入一片黑暗,摸索着上榻躺在丈夫身边,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捞住那话儿套弄着,心急火燎地道:“您也摸摸我啊,没准儿就起来了。”言罢把他的手拉向胯间,在牝户上磨蹭几下。
  侯爷忙不迭地缩手,心慌慌地道:“天啊~比当年还湿得多,门儿也开得这么大,我更吃不消了!”
  张媚凑在他耳边低低地道:“我听小欢说,你夜里曾多次把他招到您的床前,熄灭烛火,让那孩子把头天夜里肏您老婆熟屄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给您听,说到我被干得嗷嗷乱叫的精彩片段之时,感觉您似乎在手淫,可有此事?”手中的棒儿跳了一下,可并未起立。
  侯爷不置可否,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说道:“我感觉夫人很偏爱小男孩,我的书僮中小欢和小鹰是年纪最小的,你偏偏找上他俩。我感觉,那两个孩子也挺喜欢你这种如狼似虎的中年熟妇,每次听他俩说起,语气都非常亢奋,嫩屌一定被你的老屄夹得很爽!”
  他这样说,等于间接承认了。
  张媚骚骚地道:“要说起来,那两个孩子在里面射精时又多又猛,小鸡鸡一跳一跳地好有力,感觉也挺舒服的!一夜下来,阴道里时常被他俩灌满精液,真担心会怀孕,听闺蜜说,不少私养小厮的贵妇怀孕后都只能设法找江湖郎中把胎儿打掉,很痛苦的……可又有些渴望,若万一怀上,反正我是绝不会打胎的。”
  侯爷道:“那你怀上过没有?”
  张媚道:“怀上过一次,可不幸的是,两个月大时就流掉了……”
  顿了顿,她又压低嗓音说道:“变态老爷,既然小欢给您讲肏我的经过都能让您亢奋,若是此刻小欢就在榻上挺起嫩屌把我的骚屄肏得噗嗤噗嗤直响,您这根东西会不会勃起呀?”这次那话儿跳了好几下,有些蠢蠢欲动!
  她心中涌起希望,下面已被淫声浪语刺激得湿滑一片,里面痒痒地很难受,急于办事,又说道:“当然,我是不会真的再和他俩做那种事儿了,但我可以把当年和他俩以及外面那些豪门子弟之间的风流事儿讲给老爷听,或许对您也有所帮助吧?”
  侯爷依然没吭声儿,算是默认了吧?
  张媚清清嗓子,说道:“且说当年你不举之后……”
  侯爷闷闷地道:“和你在一起的确是不行了,可我象你先前说的那样寻些刺激自慰,偶尔也能起来会儿,宁非怪事?或许是因为你在床上太可怕,令人心生畏惧。”
  张媚说道:“不管怎么说,夫妻房事禁绝好几年总是事实,当时委实太过难熬,我又正当盛年、最需要那个之时,终忍不住红杏出墙,和老爷那两个最小的书僮小欢和小鹰先后勾搭成姦,他俩漂亮可爱,被我破掉童贞后仍不失天真烂漫,我母性发作,特意找您把他俩要过来,白天是供我使唤的贴身小厮,夜里在床上则已母子相称、不知疲倦地和两个孩子贴胯交欢。”
  侯爷道:“我知道你很不容易那个的,跟我在一起你就从未丢过,那俩孩子干得你丢过么?”
  张媚摇摇头:“也没有,不过他俩年幼精力足,和小孩性交挺刺激又能渲泄母爱,我总是让他俩一边吃奶一边肏我的熟屄,射精时感觉也挺舒服的,可那两根可爱的小鸡鸡终究太短,没法到底,于是我把目光投向外面,和圈子里闺蜜们的子侄打得火热,希望能碰上棒儿特长的猛男……”
  伴随着她那充满激情与亢奋的娓娓描述,她的思绪也回到了前年那个令人堕落的春天……
  当时我已年逾四旬,情欲并未随着年纪的增长而稍减,反而觉得愈发汹涌,和相好的闺蜜私聊间难免大倒苦水,闺蜜听后嘲笑我枉自号称百媚夫人,竟如此跟不上潮流,据闺蜜介绍,眼下贵妇圈子里很流行私养小厮,有的还不止一个,越是有头有脸的拥有的男宠也就越多,劝我也私养几个贴身小厮,夜里好贴体交股、淫媾止痒。
  听了闺蜜这番令我脸红心跳的私话后,我虽没说什么,心中却隐隐有了这种念想。老爷不好女色,书房中仅有几个眉清目秀的小书僮侍候您的日常起居。其中最年幼的小欢乖巧伶俐、很会来事,生得也最是清秀可爱,每次去书房都把我侍候得分外周到,很讨我喜欢,每次和老爷谈完正事出来,我都要和小欢聊上一会儿再走,有时还会让他替我按摩一下。
  记得去年那个月圆的春晚,嫁到青州的楠儿来信,说那边有块好地,问咱俩是否有意买下。那块良田约两千多亩,价格不菲,在书房内室中和老爷密议很长时间才有了结果,给长女回信后我辞别老爷出来,侯在西厢中侍候的书僮们熬不住都回房睡了,唯独小欢似乎知道我每次出来都要找他聊会儿,仍昏昏欲睡地守在里面,坐在椅上打瞌睡钓鱼。
  自女儿出嫁后,已很久没人对我如此体贴关怀过,老爷更别提了,就从未关心过我的感受,作为一个空虚寂寞的中年女人,实在渴望能有个知冷疼热的男人来关心我。
  闲聊几句之后我让小欢替我按摩一阵,觉得隔着衣裳效果不佳,屋里被烧热的火炕烘得温暖如春,我便褪去厚厚的中衣和秋裤,仅留下肚兜和亵裤让他继续,又搓弄一阵之后小欢的身子出现异状。
  我心想这孩子小小年纪,难道竟开始发育、已能人道了么?闺蜜那番令我蠢蠢欲动的话再次在耳边回荡,再瞧瞧正在撒尿的小欢,我已明白,他并非因憋尿而勃起,而是真的已能人道,便问他是否玩过女人。
  小欢摇摇头:“没有,但我见过大哥在炕上抱住女人肏屄,不过您这儿看起来比大、大哥那个姑娘的成熟诱人多了。”
  我知道小欢的大哥就是几个书僮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小翰,眼下和一个丫鬟有了私情,心中一阵紧张,问道:“你射出来过没有?”都说童子初精对中年妇人乃是极佳滋补美容圣品,若他已遗精就可惜了。
  小欢不解:“射什么?”
  我轻舒一口气,他还不懂,显然尚未遗精,便媚声道:“乖孩子~明儿我就跟老爷说,把你收为贴身小厮,听我的闺蜜说,眼下贴身小厮已成为主母男宠的代名词,老爷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往后你大可夜夜和我纵欲交欢……是不是不会,需要我教你么?”
  随后我便教他做那事儿,没有期望中涨满的感觉,但比老爷的更热更硬也稍长些,正如那位闺蜜所言,初尝熟妇滋味的孩子果然就像发情的小公狗一般亢奋,不知这孩子第二次猛冲进来又是如何?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小鸡鸡在百尺竿头停下了,无论我多么努力,这孩子多么拼命地顶入,也再难更进一步!
  我痛苦到了极点,欲火焚身地大声呻吟道:“好孩子,再用力一点啊!嗷嗷~我痒、我最里面好痒!呜呜~使劲儿!再顶深一点儿啊!乖孩子使劲儿肏、肏我的骚屄啊!你不是最喜欢肏我这种四十多岁的烂熟屄么?那就拼命肏啊!使劲儿肏我的老骚屄~大骚屄!大毛屄!啊!我要高潮!我要高潮啊!”
  可依然未能如愿,我心急如焚、竭尽全力地耸动,但很遗憾仍未能攀上情欲之巅,心中暗叹,让这孩子肏我这样的熟屄或许是个错误!
  正值我欲求不满却又无可奈何之际,有一个书僮风风火火地闯进西厢,大约不见人,又冲进屏风之后!
  我又羞又急,作为他们的主母,被当场撞破好事,实在尴尬!可事发突然,我已来不及穿衣,更没时间加以掩饰,抬头一看,来人是老爷的另一个书僮小鹰,年纪只比小欢稍大些,屏风后炕上的情景令他目瞪口呆!三人一时间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连各自想问的问题也都忘了,
  但在我身上躲躲闪闪地瞄了几眼后,小鹰的表现跟小欢也好不了多少,下面很快搭起一座高高的帐篷!见此情景,我也惊惧渐去、情欲暗生,对高潮的无限渴望令我再也顾不得羞耻,私养一个小厮是养、两个也是养,那位闺蜜不是说过么,越是有头有脸的贵妇私养的小厮越多,两个又算啥?再说既被他撞破好事,若不给点甜头,被他跑出去乱说也挺麻烦!
  我浪声说道:“小鹰,刚才小欢是在帮我按摩,眼下累了想睡,平时小欢侍候我时你时常旁观,推宫过穴之法应该看也看会了,就来接着帮我揉揉吧。”
  但见小鹰刚刚长出不久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一阵、咽下一口唾沫,下面帐篷顶得更高,显然已硬到很难受的地步。
  他迟疑着走到炕边在我身边坐下,嗫嚅着道:“夫人,看得多了,我想应该会点儿,这会儿您是、是想按摩哪个地方?”
  毕竟我是老爷的发妻、唯一的女人,也是他的主母,自己丰腴成熟的玉体虽然性感诱人之极,对青春期男孩有着极大魔力,看来他也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我鼓励道:“孩子别怕,是主母让你这样的,老爷不会怪你,快来替我揉揉胸脯吧……”
  “真的么?”小鹰显得有些迟疑。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小鹰依言替我按揉胸脯一番,我又指指小腹上那条明显的妊娠横纹示意他按摩那儿。看来他学得还算像模像样,手法不错,按揉一阵之后,我小腹及两侧果然不再那么涨痛了,他也已是大汗淋漓。
  我的目光在他那高高鼓起的裤裆上扫来扫去,心痒难挠地道:“屋里很热,你把衣裤都脱掉吧。”
  小鹰脱得只剩裤头,勃起嫩屌的轮廓很明显、若隐若现,对我反而有着奇大的魔力,忍不住好奇,想看看这根嫩屌如何?是否比小欢的长些?我最关心的是这个,至于是否够硬够粗还在其次,就是有根棒头能捣上我的花心,唯有那样我才可能得到真正的满足!
  “我正在生理期上,好难受,你把裤头也脱掉吧。”我直接下令。
  小鹰终于脱得一丝不挂,脸上一阵风云变幻,却没敢吱声儿,看来这话太过露骨,我身为主母,他岂敢轻举妄动?不解地道:“夫人,生理期是啥意思啊?”
  我大致解释了一下:“就是女人每月最想交欢、也最容易怀孕那两天,跟院子里的母猫春天家发情的意思差不多。”
  小鹰问:“那夫人刚才进去,咋不找老爷呢?”
  我媚笑道:“他老了,早就不中用,哪有你们这样的孩子有劲儿?刚才小欢替我按摩时,我已忍不住跟他泻过两次火……”
  小鹰呆呆地看着我,眼中亢奋而狂热,神情却一如平素的卑躬屈膝,小心翼翼地恭声道:“小的不敢!夫人还需要小的侍候么?若没事,小的该回屋歇息了。”
  我心中掠过一丝不屑,小奴才就是小奴才,我如此撩拨他,面对如此丰满诱人的熟妇裸体,他也不敢趴上来和主母淫媾一番!看他那副惶急之态,显然急于回屋躺进被窝中手淫,岂非把宝贵童子初精白白浪费掉?不行,一定要用自己的阴道把它夹出来,象对小欢那样吸得一滴不剩!
  我把帕儿揉成一团塞进枕下,说道:“圆月春宵逢佳期,正是谈情说爱之时,你着什么急?从去年开始,我来老爷这儿,你总是躲在一边色迷迷地偷偷看我,每次我回头都见你急急地把目光移开,我早就看出你很喜欢我,对不对?”
  小鹰大惊失色,小鸡鸡都软下去了,连连磕头,诚惶诚恐地连声求饶:“夫人恕罪!小的再也不敢啦!”
  殊不知他是跪坐于我的胯间,这下真成了童子拜观音,额头不是磕在地上,而是我的肥乳之间,在他最后第九次磕下时我抱住了他,不让他再度坐直上身,低头看着他的双眼曼声道:“不敢不等于不喜欢,对么?别否认了,你和小欢同居那间东厢房,有些隐秘可瞒不过他,我听他说过,你半夜梦中时常反复呼唤夫人二字,可有此事?”
  小鹰眼中满是惊惧之色、羞愧交加,颤声道:“小的不该有此龌龊念头,实在罪该万死!万望夫人恕罪啊!”言罢又想挣扎起身磕头!
  我抱住他不让他脱身,吃吃地道:“待会儿够得你磕头的,着什么急啊!这么说来,你的确爱我,即便是书僮暗恋主母,爱也是无罪的,何需恕罪?眼下你且不要把我当作主母,把我当你的阿姨、一个你喜欢的年长女人吧,吻吻阿姨,阿姨也需要爱的……”
  他仰起头,犹豫着缓缓凑上双唇,我的红唇迎上去和他重重地吻在一起,年幼的他还不会,张开嘴不知该怎么做,没关系,作为年长的女人我经验丰富、媚功精湛,足以教会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双方都得到极大的快乐。
  他发自本能地耸动起来,冲击速度越来越快、力道和幅度也越来越大,很快已纵送了数十次。和小欢刚才一样,这种未经人道的童男初次接触女人时,这种发自本能的动作都大同小异,象这样猴急地乱冲乱撞一通,硬梆梆且严重上翘的嫩鸡鸡插入角度不对,岂能肏进阴道和我交媾,做我所极度渴望的那种深度的阴道性交?
  虽未曾真个进入,然而他似乎也有足够快感,呼吸越来越急促,间或夹杂着嗷嗷之类的短促呻唤,初次接触女人的童男极其敏感、往往一触即发,再这样顶下去恐怕很快就要射在外面了,我尚未止痒哩,再说也不想浪费宝贵的童子初精。
  我欲令智昏地呻吟起来:“乖孩子,喜欢熟妇丰满的身子么?喜欢熟妇张开的大屄洞么?熟妇的大屄洞通常都是张开的还流着淫水,最方便男孩进入,进入阿姨,进入阿姨的阴道交配,阿姨想和你做深度阴道性交,让熟妇的阴道吞下小孩的嫩鸡鸡,在阿姨阴道里射精,小孩多半都想搞大熟妇的肚子,你难道不想让熟妇怀孕么?”
  可他除了本能地耸动,始终不得要领。说不得,我只好伸手下去帮他,象刚才辅导小欢那样引导他的嫩屌儿入巷。他死命往前一顶,又小又尖又硬的龟头极适合钻屄,尤其是四十多岁丰满熟妇宽大湿滑的大毛屄,顿时齐根没入!
  早已偃旗息鼓的小欢在身旁活色生香的春宫戏刺激下,屌儿再度抬头,小鹰的嫩屌与小欢几乎如出一辙,其结果可想而知,虽然仍未能得到高潮的满足,带给我的快感却也足够强烈,比守活寡这几年可强多了!
  小鹰射得惊天动地、轰然倒下之后,我又急不可耐地把小欢勃起的屌儿塞进阴道,准备接受今夜的第三轮童子精喷射……
  从此我开始了放浪形骸的偷欢生涯,每夜必要小欢和小鹰轮流挺着嫩屌肏我的骚屄,时间不限,直到这两个年仅十余岁、精力充沛的小厮累趴下无力再举为止,即便这样我也没法满足,我的花心很深,两个男孩的小鸡儿根本就捅不到位,始终有种到喉不到肺之感,可我喜欢小孩,和这两个孩子抱在一起交欢时妈妈儿子之类的一通浪叫颇感刺激,只能说聊胜于无……
  一个多月之后,大门上来报,说是有位小公子前来、指名求见侯爷夫人。后院可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能进的,于是我到中门去和来人碰了面,见是一位潇洒俊美、举止不俗的少年,我以前从未见过。
  少年说他名叫小陶,出身于兖州巨贾之家。
  陶家乃胶东巨富,我自然知道,也听闺蜜们提到过这位陶家小少爷,便问道:“哦~原来是陶公子,咱俩素不相识,侯府和陶家来往也不多,找阿姨有事么?我知道,你爹一共娶了九房妻妾,可妻妾们的肚子都很不争气,直到九姨太生下你这个家中独子,你爹中年得子、欣喜若狂,把你归到原配名下由大夫人亲自精心抚养,你上有十二个姊姊,全家上下把你宠得象小皇帝一般……”
  小陶点点头:“除了我娘,所有姨太太我都玩过,老爹已经不行了,又专宠我娘,她们近年来生下的孩子可全是我的,老爹知道后非打死我不可,夫人可一定要为我保密哦?”
  我又低声问道:“那么多熟母,她们都是怎么玩你一个孩子的?”
  小陶道:“有时一对一、二或三等,也有除大娘外全都大被同眠、夜里轮流和我淫媾的时候。”
  我很是吃惊:“她们全是些狼虎之年的熟妇,七个大骚屄夹你一根小鸡鸡,居然没把你吸成人干?真是鬼话连篇……”
  小陶摇头道:“她们都很疼爱我的,从二娘开始,主要是抱着我亲嘴儿,说只爱我一个、我才是她心中真正的小丈夫,分开双腿让我在大毛屄里捅上近百次止下痒了事。接下来的每个姨娘都差不多,每夜只允许我射精一次,按年龄排序分别在不同的大毛屄里射精,因为她们都想怀上我的小孩。”
  我说道:“这个我相信,熟妇偏爱美少年嘛。不过你大娘为何没加入?因为她是你的嫡母、怕母子乱伦么?”
  小陶又摇摇头:“说来或许您会很吃惊,恰恰相反,我的第一个女人就是大娘。我自出生便被收进大房,是吃大娘的奶长大的,无论从名义上还是感觉上,她才是我娘。”
  我奇道:“大娘不过是抱养你而已,哪来的奶水为你哺乳?”
  小陶回忆道:“当时大娘刚生下我十二姊不久,奶水充足,据她说,由于过于宠我,一直舍不得给我断奶,我到三四岁时每晚还要啯吸她的大奶头、吸饱了奶才肯罢休。到六七岁该分床之时,夜里但凡她不在身边我就要大哭大闹、不肯睡觉,她很心疼,只好一直带我同睡,每晚抱着我入眠,直到再也吸不出乳汁,我仍喜欢掏出她的大奶子啯吸乳头……”
  我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既和大娘有那种关系,大被同眠时为何唯独她不参与呢?”
  小陶解释道:“大娘乃书香门第出身,一向端庄矜持、雍容典雅,颇有母仪天下之风,身为豪门主母不愿做出丝毫逾礼之事,跟我的事已属于破例,岂肯伙同姨太太们做出这等群姦的勾当?”
  我又问道:“刚才你说和你娘有过一次,后来可曾还有过母子乱伦之事么?”
  小陶痛苦地点点头:“我娘后来一直纠缠我,我和嫡母及姨娘之间的情事也无意间被她撞破,她以此威胁我,若不从她便会向我爹告发,无奈之下,我娘再露出红红的穴儿向我求欢时,我再次挺起屌儿肏进妈妈的骚屄,竟大感刺激,射得昏天黑地,比和大娘等人交欢时更加亢奋,足足淫媾半宿。这样的不伦关系一直持续到现在……”
  我大吃一惊:“照这样说,你可曾搞大你娘的肚子?”
  小陶喃喃地道:“我娘骨盆宽大,乃典型的多子多福之相,岂能不怀上?已为我生下一儿一女呢。”
  自那以后我和小陶的来往不多,毕竟跟他在一起,除了他和嫡母、生母和庶母之间的禁忌话题能带来强烈的刺激之外,其余乏善可陈,况且那等情事听过一遍之后再听第二遍,刺激感也大打折扣,后来遇上无月这个女人的魔星、与所有相好断绝那种关系之后,就更不用说了。
  听了小陶这段艳遇后,我觉得和外面的公子哥儿逢场作戏倒也挺刺激。
  于是我把目光投向自己那些手帕交的子侄们,都是些豪门公子哥儿,不会太烂,主要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俊彦,我心想年纪大些的小伙子那话儿也该大些,逐渐也就勾搭上一些,淫乐方式变成三四个小伙轮流挺枪肏我这个徐娘的大老屄,偶尔甚至让两根屌儿同时捅进我那宽大湿滑的阴道抽插,然而这些屌儿的问题不是不够粗,而是不够长,很难触到我的花心,我依然很少能得到高潮。
  在溧阳小镇宾悦客栈中与无月好过之后,我终于找到了长期梦寐以求、可望而不可即的长屌猛男,我不仅丢了,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丢了又丢、接连不断,甚至想憋住狂涌而出的阴精少泄些也不可得!
  与和他在一起这种欲仙欲死的感觉相比,我以前和这些男人的欢好实在味同嚼蜡,回府后我便把两个贴身小厮遣出后院,与那些相好过的豪门子弟、公子哥儿也断绝了来往……
  ***    ***    ***    ***
  当然,这段回忆中有关无月的内容,张媚是不会告诉丈夫的,她舍不下和无月的这层关系,甚至想……
  她说了这么半天,一直握在手中的那根软蛇除了说到最刺激激烈处跳动得猛烈些之外,始终还是软蛇一条!
  她已口干舌燥,喝几口茶润润嗓子,娇嗔无限地道:“晚餐饭桌上您明明勃起过的,现在我如此刺激您竟然都没效果,这到底咋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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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中邪
  侯爷揽住她的腰肢低低地道:“你学着小仙的嗓音和语气说几句浪语试试……”
  她很是不忿,可自己已被刚才的回忆弄得欲火焚身,渴望和丈夫交合解欲,只好不情不愿地模仿小仙的嗓音娇声说道:“侯爷,喜欢小仙么?”
  侯爷身子颤了一下,“乖女,我喜欢!”
  隐隐有抬头的迹象了,她加大诱惑力度,三言两语之后果然灵验无比,硬度连她都非常满意,忙坐上去套入鸡巴猛烈耸动起来,这根东西长度不算突出,但够粗,已两年未被真正屌儿充实的阴道再次被撑开,再怎么说也比角先生强多了,然而她做得也够辛苦的,为了维持阴道中的棒儿不至软化,她须得模仿小仙娇糯糯的嗓音不时地发出淫声、以小仙的语气说些浪语
  最终的结果是丈夫好歹射了,把她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第二天张媚前往书房,发现他裤裆居然翘得高高,忍不住坐上去求欢,却仍需扮作小仙才能让丈夫亢奋到足以与她性交。她发现丈夫不举的毛病痊愈之后,依然不愿与她行房不说,还患上严重臆想症,很显然,他念念不忘的只有小仙!
  第三天傍晚,她原想找丈夫碰碰运气,无意间竟撞见他躲在书房中手淫,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小仙,接着叫几声乖女儿,真是变态!
  第四天上午便有一大帮丫鬟仆妇来到她的内宅,将西厢中小仙的物什全搬进吟香阁,小仙从此正式成为吟香阁的新主人!老爷还巴巴地把府中两个最好的丫鬟婷儿和梅儿派去做小仙的贴身丫鬟,另有粗使丫鬟和仆妇若干。
  那是爱女出阁前的香闺,府中最精雅幽静的小院儿,女儿出阁后夫妇俩一直保留着,连她也舍不得搬进去住,可丈夫一意孤行,她也有把柄攥在小仙手中,自也无可奈何。她曾怀疑丈夫和这条小狐狸精有染,买通他的书僮每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跟踪查探,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却查无此事。
  随后两个女儿约好同时回侯府省亲,俩女婿也一起来了,张媚一下子忙碌许多,已没有太多心思花费在丈夫身上。
  在为女儿女婿举行的接风晚宴上,听说吟香阁已被小仙占去,次女杨琪倒还罢了,性情泼辣的长女杨楠不依,嚷嚷着要去找小仙理论。
  侯爷皱眉道:“楠儿,小仙已来府中近两年,为人乖巧伶俐、讨人疼爱,为父和你娘视之如女,让她搬过去住乃是为父的决定,你娘也同意的,楠儿休去胡闹,没得惹人笑话。”
  杨楠回头看看母亲。
  张媚把她拉到一边,愁眉苦脸地叹道:“楠儿,为娘委实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从我内心来说是绝不会同意的,可你也知道,府中由你爹做主。唉~其实我也有些看不惯小仙那付张狂样,仗着有你爹撑腰,占了就占了吧,还每每口出狂言……”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不外是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巴不得性情泼辣、桀骜不驯的长女去找那个牢牢盘踞内院中的小狐狸精的麻烦,最好能把她赶走!
  听了母亲这番言语,杨楠更是气得火冒三丈,目注父亲,忿忿不平地道:“她毕竟并非爹娘的养女,凭什么呀?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不愿抛头露面出来参加我和妹妹的接风晚宴也行,可她鹊巢鸠占,至少该出来和咱姊妹俩、吟香阁的原主见上一面吧?”
  随即转头目注妹妹,说道:“妹妹,陪姊姊一起见识一下这个张狂的小丫头!”
  杨琪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娇声细气地道:“也好,不过妹子没啥好说的。”
  杨楠火大地道:“那你就别管,看姊姊的!”
  侯爷眼见无法善罢,无奈之下只好派丫鬟找来小仙的贴身丫鬟婷儿和梅儿,让她俩好说歹说,总算把一向不愿挪窝的小仙请到西厢跨院的雅厅中,与两个爱女见上一面,那儿本是小仙原先的居处,眼下正好调了个儿。
  侯爷深知长女脾气暴躁,唯恐她争辩之际控制不住情绪,对小仙动粗,他与夫人乃当事人不好出面,心想男人通常理智冷静得多,便让两位女婿也跟了过去,私下交代他俩必要时须及时劝解、避免局面失控,若无法劝解也得马上过来通报一声。
  结果杨楠怒火冲天而去,回到宴客大厅时脸上已是一片平静,不仅对小仙入住吟香阁表示理解,甚至对她赞不绝口,说小仙如何如何好、心地有多么善良之类。
  张媚简直大跌眼镜,以为楠儿中了邪,可她眼中一片清明纯净,毫无迷惑之状,应该不是。问她何以会前倨后恭?杨楠也是语焉不详,支支吾吾地敷衍了事。
  张媚多问得几句,她倒不耐烦起来:“人家小仙明明一个很不错的小女孩,小小年纪父母双亡,怪可怜的,又很通晓事理,住您一间好点的宅子又怎么啦?您老说人家坏话,恨不得女儿把她赶走似的,到底是何居心?”
  张媚关心此事全是为了爱女,未曾想反被楠儿倒打一耙,简直伤心透顶!懒得再理睬楠儿,转向次女问了几句,可她性子温雅贤淑,本对此事漠不关心,问半天屁也不放一个。
  张媚转头看看丈夫,见他一付满意之色,似对楠儿态度的转变很是欣赏,她的心顿时凉透,决定再也不管此事。然而身为侯府主母,有些事她不管也不行,举目四顾不见两位女婿的踪影,心中暗惊,只好厚着脸皮又去问长女:“楠儿,你姊妹俩回来了,他俩咋不见?难道你竟让他俩在雅厅中陪着小仙么?”已不好在楠儿面前直呼小狐狸精。
  杨楠答道:“男女有别,小仙没让他俩进入雅厅,只在大堂外侯着,和小仙告别时天色已晚,我担心她独自回去不安全,便提出让他俩护送小仙一程,可她坚决不同意,我只好在她离开后,让两个姑爷远远跟着,目送她进入吟香阁院门后再回来。”
  张媚大吃一惊,急急地道:“我说楠儿啊,你咋能让他俩跟去?真是~会出事的!那个小……”
  杨楠撇撇嘴不悦地道:“娘又想骂她是小狐狸精么?我瞧人家矜持自重得很,压根儿不想见任何男人,哼哼~我瞧啊……”言罢意味深长地看看母亲。
  张媚脸色一变,楠儿话中若有所指,似说自己无论生张熟李、只要是俊秀少年都要?
  她东张西望一番,始终不见他俩返回,大家还等着两位姑爷回来开席呢!她也顾不上和楠儿理论,把人叫回来要紧,她匆匆回到自己内宅,前往西厢跨院里转了一圈,没见人,又行往后院深处的吟香阁,一路上仍是不见,进入吟香阁找到小仙一问,小仙说好容易才将那两个烦人的家伙刚刚打发走,说完也像楠儿那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今晚这些人咋都变得如此古怪?张媚简直头大,只好辞别小仙走向宴会大厅,心想他俩多半已经过去了。走到中途一阵内急,她又折向内宅跑回暖阁中,急急地坐上马桶小解,哗哗啦啦、嘘嘘簌簌、淅淅沥沥的尿柱击水声接连不断地响了好久,她不禁长嘘一口气,今晚心情激动加紧张,内急也被忽略,这泡尿憋了好久,释放后的轻松感涌上胸头,颇为惬意!
  她瞥眼间但见屏风后竟有一双目光直愣愣地盯视着自己,正是自己的二女婿!她不禁又羞又急,忙提上裤儿放下裙摆扣好纽扣,冲过去噼噼啪啪重重地扇了他几记耳光,疾言厉色地怒斥道:“无耻混蛋,竟偷看岳母撒尿!这和偷看你娘有何差别?”
  见他除了脸上挨耳光的红印,还有些鼻青脸肿、唇角挂血,身上也有些伤痕,且神色大是古怪、讪讪地说不出话来,眼神如癫似狂,有种令她极不舒服的陌生感,与平素的模样迥然不同。转头看看,见大女婿神色也和他一般,正端坐雅厅之中,脸上身上同样伤痕累累。
  虽心中怒极,但对这位侍奉至孝、乖巧伶俐的小女婿一向极为疼爱、甚至视为己出,不禁诧异地道:“你兄弟俩平时挺好的,这是怎么啦?刚才打架了么?”
  二人同时点头。她怒视大女婿、声色俱厉地道:“你身为老大干嘛欺负老二?把他打得鼻青脸肿!”
  心疼之下似连二女婿刚才的无耻偷窥举动也忘了,把他拉到身边、掏出伤药替他敷药,完了轻抚着他脸上被她耳光扇出的红掌印,疼惜不已地道:“老二,刚才娘也是气极了,原不该下这么重手的,原谅娘好么?”
  二女婿摇头道:“小婿咋会怪您呢?”
  张媚替他理理散乱的头发,满是慈爱、循循善诱地道:“我虽只是你的岳母,可我一直把你当儿子一般疼爱,那是对娘极大的不尊重,知错了么?”
  大女婿一向不为她所喜,当初也是楠儿一力坚持要嫁他的,母女间为此也有了些疙瘩,二女婿则是她夫妇俩为次女钦定的东床娇客,当着大女婿她也从未掩饰自己对二女婿的偏心眼。
  二女婿喃喃地道:“小婿知错了,不过……”
  大女婿眼中喷火,忿忿不平地道:“娘,我也浑身是伤,咋能说是我欺负他?”
  张媚瞪眼道:“你以大欺小,人家难道就不能还手么?你那是活该!”
  再也不想理他,回头看着二女婿柔声道:“刚才一直不见你俩回宴会大厅,娘特意进来找你俩的,转了一大圈也不见人,难道送走小仙后你俩就打架去了么?咋又跑娘这儿来了?”
  二女婿答道:“方才咱俩已去过宴会大厅,听楠姊说您进来找我们,又返回来找您,未曾想正好撞见您……”
  张媚脸上一红,打断他道:“别说了……告诉娘,那混蛋为何要欺负你?娘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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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莫名其妙
  二女婿把头靠进她怀里,嗫嚅着道:“为了一个女人……”
  她脸色一变,冷笑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是为了小仙吧?真是个小狐狸精!”对二女婿的亲热举动虽觉有些过火,但高耸酥胸被他的脸一阵磨蹭,不禁母爱升腾,对他这种稍显弱智的孺慕举止倒也不以为忤。
  谁知二女婿摇头道:“不是为她,是为了您!”
  她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笑道:“为我?为你们的岳母、一个四十三岁的老女人,你俩也值得打架?”
  二女婿说道:“先前小婿对您多有失礼,特地向您赔罪!不过那全因小婿暗恋您多时,一直不敢向您表白,在胸中憋得久了,以至做出失态之举。我今夜不妨坦白地说,我娶的是您的女儿,爱慕的却是您,悠悠此心、天日可表!我知道,您也很喜欢我的,尚祈您能委身下嫁,小婿将不胜感激!”
  她吃惊地道:“我喜欢你纯粹发自母爱,跟男女情爱完全是两码事,你昏头了么?再说我一个人老珠黄的半老徐娘,有啥好值得你喜欢的?”
  他的双手攀上酥胸,使劲儿揉捏着那对大白奶,脸在她那道深深的乳沟间来回磨蹭,喃喃地道:“我就喜欢您这种年纪的女人,成熟丰满、知情识趣,而且听说您媚功一流,我也想一尝为快哩,刚才见了您的熟屄,好骚浪哦~流出那么多水水,比您女儿的诱人多了,好希望每夜陪我睡觉的是您……”
  她脸色大变,飞起一脚将二女婿踹得远远,这家伙简直莫名其妙,平日白疼他了!气得浑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谁知大女婿也随声附和道:“小婿也是此意,您别考虑老二,嫁给我最好!婚后我一定会让您满意、给您幸福的,尤其在那方面,我比岳父和老二强得多,不信您可以问问您的女儿!”
  言罢竟冲她挤眉弄眼,活像一个卖艺的小丑,哪还有平素那等温文儒雅的气度?
  二女婿对他怒目而视,骂道:“混蛋,你想拔高自己也别血口喷人、刻意捏造贬低别人!说起那方面,楠姊常在妹妹面前私下抱怨你无能,没法满足……居然还好意思自吹自擂!”
  大女婿针锋相对地道:“可二妹也没少在楠儿面前说你!”眼中喷火地怒视着老二,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之势!
  二女婿不甘示弱,满脸挑衅之色地叫嚣:“瞧你那熊样儿!还想再干一架么?来呀!”刷地抽出长剑,凝神待敌。
  见两个败类竟为争夺丈母娘争吵不休,张媚实在忍无可忍,怒吼道:“够了!两个都是畜生,竟想娶自己的岳母!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咋可能嫁给你们这俩混蛋中的任何一个?难道我还能跟自己的女儿抢丈夫?”
  大女婿恬不知耻地道:“关于这一点您大可不必有何顾忌,我已决意休掉楠儿,相信也一定能说服岳父给您一封休书,然后娶您为妻。不信您瞧瞧,我已把休书写好。”言罢从长袖中掏出一卷宣纸,恭恭敬敬地递给她看。
  张媚委实不信天下竟有如此离奇无耻之徒,拿过来借着烛光一看,果然如此!上面的休妻理由是楠儿太过凶悍、不许丈夫纳妾。接着二女婿也把休书递过来给她,说的是妻子不孝顺公婆。这两条的确都在七出之内,不过理由实在牵强,楠儿虽好强,但是她不许女婿纳妾的,至于次女对公婆不孝?她的婆婆又是如何对待她的?
  这两份休书上签名、手印和画押等手续一应俱全,他俩只需呈报到府衙、在宗祠里宣读一遍,再张贴到各自府门外公示一下,自己的两个女儿便得打道回府、成为孀妇!这两个混蛋看来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啊!也不打听打听,兖州澄阳侯府是那么好欺负的么?
  然而令她啼笑皆非的是,他俩如此做的原因,竟都是为了娶丈母娘!这样一来就完全成了家庭内部矛盾,家丑不可外扬,不方便闹得鸡飞狗跳。
  强自按捺心中的怒火,让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将休书递还给他俩,语重心长却又坚定地道:“你俩又是写休书又是向丈母娘求亲,简直荒唐透顶!我不可能答应,死了这条心吧!收回休书、好好和各自的媳妇过日子,我可以既往不咎,若你俩一意孤行,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二女婿见她态度坚决,求婚不成,收好休书后膝行至她腿边,抱住她双腿求道:“媚娘,小婿真的好喜欢您,暂时收回休书可以,但您也得俯就小婿,让我一亲芳泽吧,求求您!”
  次女夫妇回门前来向她请安时,每每都要把他留下陪她多待会儿、闲聊家常,无论什么话题都能跟她聊到一块儿,对他比对女儿更加宠溺,与他平时相处亲密如母子、一向言笑不忌,媚娘是娘儿俩私下嬉戏玩闹时他对岳母的昵称,虽不够庄重,但更显亲昵,她倒也接受,另外私下里她也亲昵地称他为廉儿。
  可此刻大女婿在场,这样的称呼便有些不妥,转头对大女婿瞪眼道:“你先回宴会大厅去,让他们再等等,为娘劝劝老二就过来,明天再找时间教训你!”
  大女婿呆了呆,看似心有不甘。
  二女婿将手伸到她腰后屈食指轻弹,一缕极淡的粉红烟雾渐渐弥散开来,迅速隐去,变得无色无味。
  接着他转头暗中朝老大意味深长地眨眨眼睛,大女婿似明白他的意思,狠狠瞪了他一眼,终还是走了出去。
  张媚这才低声道:“廉儿,有人在场,你叫我媚娘不太合适,可要注意一点,另外,你若真心诚意收回休书,娘还是会象以前那样疼你的。你知道娘不喜欢老大,老爷我指望不上,又没儿子,就指望你为娘养老了。”
  二女婿说道:“媚娘,我会好好对您的!”
  张媚轻拂着他的头发,语含责备地道:“瞧瞧你休书上的理由,简直是无稽之谈!娘一直没能为老爷生下一个儿子,他又未纳妾,我已四十三岁,再过六七年若还不能生个儿子便过了生育年龄,可老爷那样,我是不可能怀孕的,完全符合七出中的无子那一条,要说起来,老爷要休掉我的话,我才真是无话可说!”
  二女婿直起上身,揽住她的香肩看似很关切地道:“媚娘,说起这个,小婿可得提醒您,岳父被小仙可迷得不轻,我看不出两年他便会休掉您另娶,至于想娶谁您应该很清楚。”
  张媚恨恨地大声说道:“我当然清楚!这段时间老爷简直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下面有些话还真不方便说,即便是她视如己出的廉儿。
  二女婿涎脸道:“媚娘,即便不能嫁我,也可以和小婿私通啊,您不妨试试,我可比您刚才用的那根东西管用多了,我可以让您怀孕、生个儿子,那样岳父就没理由休掉您了,呵呵~”
  平时和廉儿虽然亲昵,也最多不过勾肩搭背地说些笑话,偶尔甚至是荤笑话而已,此刻见他依然是平时那等嬉皮笑脸之态,看来终还是被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点醒了,也和声道:“你让我怀孕?廉儿啊~真亏你想得出,简直是个笑话!当然,你多半也是说的笑话吧?就像你以前说的那些荤笑话。”
  二女婿笑道:“小婿的荤笑话多得是,再说几个给您听听?”
  张媚关切地道:“你今晚举止严重失常,为娘实在很担心你的神智是否清醒?”
  二女婿郑重其事地道:“小婿只是太过喜欢您嘛,一时鬼迷心窍坐下些糊涂事儿,眼下脑子清醒得很,您大可放心!”
  张媚啐道:“放心个头!记住,有人在别叫我媚娘,要叫娘,知道么?”
  张廉涎脸道:“媚娘,廉儿真是很喜欢您,明天咱俩就出去游玩……”
  张媚气急败坏地打断道:“廉儿啊,你咋这么糊涂!娘明确告诉你,那不可能!你是娘的半个儿,咱俩是母子,永远只能是这种关系!走吧,别让参加接风晚宴的人等久了。”
  丫鬟进来躬身道:“夫人,老爷等得心急,特命小婢过来看看,若没事的话,望夫人和二姑爷早些过去。”
  张媚长吁一口气:“走吧。”
  出得房门,一阵清风拂面,她但觉神清气爽。她和二女婿匆匆走进宴会大厅时,已是亥时时分,因种种变故而一拖再拖的接风晚宴终于可以开始了。
  两个女儿难得回来一趟,凑在一起更是稀罕,她可不想因为女婿休妻及向她求婚的荒唐之举闹得大家都不愉快。老爷酒量极豪,大女婿孙石方出身于青州武林世家,自也不肯示弱,小女婿张廉乃莱州书香门第出身,酒量最差,却也喜欢和连襟大哥较劲儿,翁婿仨杯觥交错之间酒下去得很快。
  张媚出身于洛阳武林世家,出师后极喜游侠江湖,当年因救下赴京赶考的杨秋林而相识、相恋及成亲,婚后依然如故,人称百媚夫人,乃赫赫有名的江湖侠女,生性豪爽不羁,酒量自也不差。眼见两位女婿神智清明、言谈举止已恢复常态,不复先前那般荒唐糊涂模样。
  高兴之余她也让丫鬟拿来六只酒碗,提起酒坛一一斟满,对张廉笑道:“老二,为娘陪你三大碗,希望你抛掉脑子里所有那些荒唐念头,回去把袖中那张破纸偷偷拿去烧掉,别再拿出来丢人了,呵呵!往后娘还是会跟你无话不谈的,依然把你当作闺蜜一般。”言罢一口气先干三大碗。
  张廉看得目瞪口呆,吃吃地道:“媚……娘,您、您咋喝得这么急,不怕喝醉啊?”
  张媚象男人般抹抹嘴,瞪眼道:“为娘年轻时乃赫赫有名的江湖女侠,号称百媚侠女,常和不少年轻侠客结伴游侠江湖,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论酒量那些男人也不是我对手,常被我灌扒下,还得累我拖他们上炕,灌醉你这个小书生更是小菜一碟!”
  张廉有些不信地道:“可小婿很少见您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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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心情复杂
  张媚笑道:“婚后作为豪门主母,为娘自该收敛一些,为府中女眷作表率。今晚情况特殊,为娘索性放开酒量,和你爷儿仨拼一拼,看看能否把你们灌倒。廉儿别啰嗦了,喝酒啊!喝了就等于是答应为娘了。”
  张廉端起酒碗,看似有些犹豫,迟迟不肯喝下。张媚心情万分复杂,柔声道:“廉儿听话,把酒给我喝掉……难道,你还是不肯放下么?”
  张廉愣愣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她以眼色示意,要他别说了,老爷和女儿还在身边了,嘴里说道:“廉儿,你们难得回来一趟,娘今儿好高兴,你且放开胸怀,今晚咱娘儿俩索性来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哦~醉了也不归,散席后随娘到后花园雀屏阁中品茗散心,聊他个通宵,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如何?”
  孙石方开玩笑地道:“娘和廉弟畅谈一夜,就不怕岳父他老人家和琪妹吃醋啊?”
  侯爷摇头笑笑不语,吃醋?若是有男人跟在小仙身后他恐怕会吃醋,先前听说楠儿让两个女婿为小仙充当护花使者、送她回吟香阁,他很是不安,为此没少数落楠儿几句!
  坐在丈夫身边的杨琪笑道:“瞧大姊夫说的,张廉是娘的半个儿,我看倒像是我二哥,娘完全把他当儿子看待,我咋会吃醋?再说啦,这家伙少来烦我最好,呵呵!”
  张媚不禁皱眉,忙目注次女语重心长地道:“琪儿,身为妻子,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的……”当这么多人的面有些话不好深说,两个女儿都让她不省心,楠儿喜欢的大女婿她不喜欢,她倒是很喜欢廉儿,琪儿偏偏又很不喜欢,夫妻感情淡漠,难怪廉儿想休妻。
  可此事不从根源上解决,廉儿只能要么纳妾、要么对自己继续痴缠不舍、要么娘儿俩的亲密感情烟消云散,这三种情况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便把琪儿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往后别总是对廉儿不冷不热的、正常的夫妻之礼也是能推就推、能躲就躲,你刚才那句话让他听了,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唉~说起来他也真可怜,难怪……”有些话,私下对女儿也是不能说的。
  杨琪不服地道:“当初定亲时您俩也不征求女儿的意见,说嫁就嫁过去了,娘要我怎么对他好?您那么喜欢他、可怜他,为何不自己嫁给他呢?”想到委屈处她不禁越说越激动。
  张媚脸色一变:“琪儿,你咋能这样说话?”
  杨琪激动地道:“我难道说错了么?每次回府省亲,娘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母女相处的时间还多得多,每月娘倒是都要写来几封信,可信中内容有多少跟女儿有关?尤其是……无意间撞见他在那、那个,叫的竟是媚娘,他梦中也时常叫出这名字!娘不该不知媚娘是谁吧?即便女儿认命,愿意真心喜欢他、服侍他,那又能如何?”
  张媚黛眉紧蹙地道:“琪儿,你误会了,娘把他当儿子看待,对他偏爱些确是有的,但绝无其他任何想法。”
  杨琪冷笑道:“是么?娘咋知道我和他之间的闺房之私?是他告诉您的吧?而且我想,娘当年私养小厮之事多半没告诉他吧?若让他知道,恐怕会大大影响您在他心中豪侠端庄的美妇形象。”
  张媚忙道:“廉儿怎么想娘不敢肯定,但你一定要相信娘绝对没有一点儿那样的心思,今夜与他长谈,就是想把娘的过往统统告诉他,让他了解娘是怎样一个女人,另外把他的想法摸清楚,若真象你说得那样,娘会明确告诉他,我是绝不会接受的!让他彻底断了那个念头,劝他往后跟你好好过日子。娘承认自己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现在心中的确有别的男人,但绝不是廉儿!”
  杨琪凄然道:“我瞧多半没用。娘,算我求求您,放过我吧,让他休掉我算了,女儿眼下真的好想遁入空门!”
  张媚一把拉住女儿的手,痛心疾首地道:“琪儿,你咋能有这样的想法?他、他……不行!娘绝不会同意你这样做!”心想廉儿莫非已把休妻的想法告诉过琪儿?不会这么快吧?
  杨琪无所谓地道:“恕女儿直言,所谓旁观者清,据我观察,娘一直遗憾未能生下一个儿子,有严重的恋子情结,而他生母早亡,也是恋母心切,您俩才真是天生一对,只要感情深,年龄相差悬殊怕啥?眼下这样的母子恋可是很流行的!”
  张媚啐道:“瞧你在说些什么?简直荒唐!跟廉儿一样荒唐!娘劝你学学你姊,多到江湖上走动,心胸和视野会宽阔许多,免得成天窝在屋里胡思乱想!好了,总之你放心,娘一定会设法换你一个爱你疼你的好女婿!过去吧,他们还等着呢。”
  她转过身来,廉儿依然端着那碗酒望着她俩这边发呆,她大踏步走过去嚷道:“廉儿还没喝啊!是否非要为娘揪着鼻子给你灌下去才乐意?”
  张廉似呆了一般,愣愣地看着走过来的妻子,若有所思。杨琪也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非常复杂,无论如何,肚里已有了他的孩子,赌气话说来容易,可真要她抛掉那个家和眼前这位夫君,肚里的孩子要么没有亲爹、要么没有生母,岂非太不负责?
  孙石方看似有些着急,瞪着他连使眼色,见他依然没反应,忍不住偷偷伸脚过去轻轻踢了一下。张廉回头见他如此神情,明白他的意思,终于下定决心般捧起碗一饮而尽,也连干三碗!
  张媚高兴激动得连连拍掌,赞道:“廉儿真乖!就冲你这股平时难得一见的豪气,今晚为娘陪你一醉方休、喝个痛快!如何?”
  张廉似想通了似的笑笑,朗声到:“好!醉也不归!”
  张媚拍拍他肩头,示意他坐下,低声道:“廉儿,娘觉得咱一家六口都有些话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今儿趁此机会大家统统喝醉,酒后吐真言,平时不好说的话便统统说出来了,更有利于解开各自心里的疙瘩。楠儿、琪儿,你俩也喝,今儿不喝趴下谁也不许走!”
  她不由分说让丫鬟拿来酒碗,替两个女儿各自斟满三大碗,清清嗓子说道:“我建议,在座三对夫妻间互敬三碗!”
  随即端起酒碗对丈夫低声说道:“老爷,当初俺救过您一命,后来又做过对不起您之事,算是扯平了,希望今后咱俩都多为这个家着想,夫妻恩爱、同舟共济,为两对小的做好表率。”言罢当先干掉。
  侯爷端起酒碗,对夫人的敬酒也有些犹豫,不是酒量的问题,而是……他心中念兹在兹所惦记的并非家里的事,恐怕往后依然如此,是以面带愧色,喝得稍显勉强。
  两对年轻夫妇也各怀心事,随之相互敬酒、喝干。张媚喝得脸上红霞飞,兴奋地对张廉笑道:“廉儿是个文弱小书生,未曾经历过为娘那种快意恩仇的江湖铁血生涯。想当年娘时常象这样和那些江湖豪客拼酒,喝醉之后大家彼此交心,就成了很好的朋友,要不娘咋会有那么多朋友?你也该跟娘学学,多到江湖上走走。”
  张廉笑道:“那是那是,娘就是了不起!”
  孙石方在一旁笑道:“在座三个男人,娘敬了两位的酒,唯独把小婿撇下,是否太过偏心啊?而且两位女婿我居长,娘咋倒先敬廉弟呢?该罚酒!”
  张媚啐道:“娘就是有点儿瞧不上你那股张狂劲儿,若非当初楠儿喜欢,非得要嫁,娘才不愿认你这个大女婿,呵呵!开句玩笑,都是一家人了,娘对你们四个手心手背都是肉,不会偏心眼。不过今晚娘的重点目标是廉儿,其次是老爷,只能把你放一放,撇到明天再找你谈了。不过呢,这酒咱娘儿俩还是要喝的,老规矩,三碗!”
  话虽如此,可从她内心来说,在座这三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分量排行应该是,廉儿、丈夫和孙石方。若加上两个女儿琪儿和楠儿,则分列二、三位。对廉儿的恋子情结是很重要的因素,也使得她对廉儿的感情很复杂,认为自己下意识中或许也挺喜欢廉儿。至于到底是不是这样,她也不知道!她是个豪放的女人,同时也是个糊涂女人。
  她拉上女儿加入战团之后,和丈夫和女婿拼酒,一碗接一碗地把酒灌下肚,半个时辰之后杨楠姊妹俩当先喝趴下,果然趴在桌边大倒苦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出心里话,听得两位女婿心中大感惭愧,分别自罚三碗以谢罪,她俩一路旅途疲劳、又和小仙瞎扯一通,张媚便命丫鬟将她俩扶回西厢跨院歇息去了。
  她喝得脸红耳热之际豪起兴来,和翁婿仨轮流坐庄、继续拼酒,未曾想一刻多钟之后,第三个喝趴下的竟会是侯爷!按酒量来说在座四人的排行该是张媚、孙石方、侯爷和张廉,可一来张媚心知廉儿量浅,该他喝的酒倒有一多半被她抢过来喝了,二来侯爷心头郁结,以酒浇愁愁更愁,是以醉得更快。
  侯爷醉趴在桌上吐出的真言的确令人震撼!竟全是对小仙的深深爱恋,看其模样分明已无力自拔,且隐隐透露出些许无奈……
  张媚虽早知此事,可被两位女婿听去脸上有些挂不住,胡乱安慰他几句之后,让丫鬟把老爷也扶回书房醒酒去了。
  他俩见岳父醉酒后竟吐露如此暧昧情事,心中暗自警惕,生怕也醉成那样,岂非要把心事全裸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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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面红耳赤
  相对而言孙石方更担心一些,岳母一直在为廉弟代酒,廉弟酒量本也不算太差,自己肯定比廉弟先喝趴下。至于岳母,虽比自己喝得多,但看她如此豪爽海量,自己更不是对手。
  于是他借张廉小解之际,跟过去和他聊了几句,回来后没喝上几碗酒,他也醉趴下了,大着舌头说的竟全是夫妻间恩爱缠绵之类,随即趴在杯盘狼藉的桌上呼呼大睡。
  张媚听得面红耳赤,也顾不上检查他是否装醉,赶紧招呼丫鬟把他扶回西厢。张廉忙制止道:“别动他,让他趴这儿睡得了,每次喝醉被风一吹,他都会吐得一塌糊涂,臭死人!”
  张媚点点头,却黛眉微蹙地道:“可石方趴这儿睡打呼噜扯得山响,太过影响咱娘儿俩的酒兴。”当然,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局面,她原本就打算要把廉儿留到最后,陪她继续喝酒谈心,直到双双喝醉,各自吐出心里话之后,再考虑怎么解决问题。
  张廉的舌头也有些大了,说道:“仍在拼酒的仅剩咱俩,无需这么大的地方,移、移到偏厅里去,不要丫鬟侍候,方便说话。”
  张媚称善,便让丫鬟把残席移到偏厅,点燃一支蜡烛,搬来足够多的酒,她遣散了侍候的丫鬟,因为她和廉儿的有些心里话实不方便让她们听到。
  坐定后她端起酒碗,笑道:“廉儿也好意思跟我说拼酒?眼下咱娘儿俩一对一,我喝两碗你只喝一碗,你也得很快趴下!呵呵~”
  张廉笑嘻嘻地道:“媚娘,若是在床上咱俩一对一,情况又将如何?”
  张媚脸上一红,啐道:“还没喝醉呢,就开始说疯话,该罚酒一大碗!”不由分说,揪住他的鼻子灌下一碗酒,随即噗嗤一笑:“说句开玩笑的话,若真是那样,三个廉儿也不是娘的对手!”
  张廉不依道:“您这玩笑话说得我想入非非,同样该罚!”
  同样揪住美妇琼鼻灌她一碗,打着酒嗝又说道:“咱俩酒量也差不多是这水平,那您喝三碗、我喝一碗如何?”
  张媚道:“也好,咱娘儿俩最好同时喝醉,来个畅所欲言,可老这样对喝也没劲,咱俩猜枚行酒令如何?”
  这是她昔年笑傲江湖、和劫富济贫的侠客们拼酒时常用的方法,其中就包括连续三期天下美人榜和最新一期美男榜的发布者、赫赫有名的侠盗江湖空空儿,这老鬼酒量有限却偏偏嗜酒如命,每次喝醉数她照顾的最多,就凭这样的关系加上她的美貌,在二十四年前的第十五期美人榜上老酒鬼竟打算仅仅把她排名第九!
  得到这一内幕消息后她简直气死了!在榜单正式发布前十万火急地找到老酒鬼理论,他的答复更令她不爽,说他发布的这个榜单之所以能为大家接受,就是因为他品行公正严谨,若非看在密友份上,按真实实力,她该排名垫底的!她坚决不干,把带来的天下各地极品佳酿一一排列在他眼前,灌得他连续五天五夜就未曾清醒过,老酒鬼被她缠得没招,总算愁眉苦脸地把她再往前提,排名第八。
  可别小看提前这一名,这样一来,自己便把君之黛生生挤到第九,其他美女排前排后她无所谓,可要她眼睁睁地看着闺蜜排在自己前面,她无论如何也受不了!君妹夫亡之后自己对她照顾有加,除了觉得她孀居独身带孩子挺可怜,与此多少也有些关系。
  四年前的第十六期榜单上她竟然榜上无名,为此她痛哭了一夜!急如星火地闯入酒鬼老巢,那老头似预知她要打上门来、竟云游去了!找到许多武林豪客好友打听之下也没他的消息,她铁了心终于等到死老头云游归来之时,榜单已然发布、成了板上钉钉,她大怒之下,把贼老头灌得烂醉如泥不算、直到尿裤子才罢休!
  或许出于互补心理,豪放不羁的她对文绉绉的小书生反倒大有好感,当年救下的杨秋林便是,后来的小米、无月加上眼前的廉儿,也都特别惹她怜爱。男人不管多大,都有孩子的一面,女人不管多小,都有母性的一面,她就是想把所爱的男人永远当作孩子的那种女人。她觉得,这三个男人都像自己的孩子,需要她的保护和照料,就像母亲一样。
  她性格叛逆、有些男性化,热情豪放、不拘小节,也象男人一般博爱,并不认可女人一生中只能爱上一个男人,她心中有个情爱排行榜,依次为无月、廉儿、小米和老爷。不过她认为,女人应该只跟最爱的男人上床,与心上的其他男人只能停留在爱的层面、不涉肉欲之欢。
  但听廉儿摇头笑道:“那也太过寻常粗俗一些,咱俩今儿来点新鲜的,说笑话行酒令,每人说一个笑话,若不好笑便自罚一碗如何?”
  她已有些酒意上头,瞪眼道:“你也敢说老娘粗俗?呵呵~不过那十大美人中娘的确稍显粗鲁些,可也比罗刹女王好多了,老酒鬼居然把她列为花魁,这一点我也很不服气!照我看来,我那妯娌比她温柔美丽多了,却屈居探花,排名烟霞仙子之后!呃~说笑话也行,可廉儿每次说到后来就要说些荤笑话,那又怎么算?”
  张廉道:“不仅要搞笑、还得够淫才算过关,呵呵~”
  她平时与闺蜜们闲聊间,荤笑话可也听得不少,她这些闺蜜的年龄都老大不小,编出的荤笑话简直是……自信绝不会输给他,这种行令法全凭对方一句话,未必公平,然而不过找个喝酒的理由罢了,何必认真?便豪爽地道:“好,就这么着!”
  于是二人开始相互说笑话喝酒,廉儿难免耍赖,明明很好笑的段子他非说不搞笑,基本维持她喝三碗、廉儿一碗的局面,她也没较真儿。
  廉儿又说她刚才这个笑话不搞笑,她端碗喝了,醉眼迷离地冲他瞪眼道:“该你了,这次若不能让娘笑得打跌,非罚你喝酒不可!”
  但听他说道:“秀才到茶棚喝茶,有个尼姑因经书上一个字不认得,便去请教秀才:请问这位监生,这个字怎念?秀才听别人喊他监生,有意炫耀一下才学,便道:和尚,要知监生与秀才,顶儿相同,肚里不同。尼姑听他叫自己和尚,不以为然地说:要知尼姑与和尚,袈裟相同,胯下不同。棚中端茶的小姑娘听了,不禁噗哧笑了出来,两人一齐回头道:大嫂,您笑啥?未出嫁的小姑娘听他们叫自己大嫂,便很生气地说:要知姑娘与大嫂,全身相同,圈儿不同。”
  张媚大着舌头说道:“呸!果然不出娘之所料,借着酒劲你又开始说起荤段子了,不行不行!不够搞笑也不够淫,给我喝酒!”
  见他认输喝掉,张媚搜索着从闺蜜那儿听来的既好笑又够淫的段子,说道:“夫妻夜里行房,兴致正浓,丈夫要把两个卵蛋弄进老婆体内,两个小偷来行窃,一个从后墙先跳下来伏在窗边,只听屋里女人惊呼:进来一个。小偷惊慌失措,第二个也跳进墙来,只听女人大叫:不好,两个都进来了!小偷吓得撒腿就跑。次日夫妻在路边卖枣,两个小偷来买,妻子手里捏着两大枣说:老公看看这俩,像不像昨晚那俩?两个小偷一听不好,扭头便走!”
  张廉似乎醉了,不是醉酒,他喝得不比妻子多,而是心醉,看着美妇喃喃地道:“媚娘,灯下看您、真是好美!”
  张媚嫣然笑道:“胡扯!娘已四十三岁的女人,哪赶得上二十出头的琪儿?这话你该回去对她说的。少说这些,来,喝酒!”话虽如此,女人哪有不爱听男人夸她美貌的?而且还是她喜爱的廉儿,而且她已不再年轻。
  又是两刻钟过去,她酒量虽豪,也架不住这等不平等的喝法,终与廉儿双双喝得酩酊大醉,无力地趴在桌上看着对方傻笑。酒喝高之后自然话多,她大着舌头说起自己的过往,丈夫不举后自己私养小厮等诸般情事,甚至和无月的交往也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要让廉儿知道,她远非他想象中那么完美。
  廉儿似乎稍稍清醒一些,唉~该多灌他一些的,听他当先说起了夫妻生活的沉闷无趣,以及对她的无限仰慕之情,最后说道:“媚娘,无论怎样,您都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好女人,我爱您!最有福气的男人是娶到一个永远把他当孩子的女人,而您就是这样的女人!”
  张媚柔声道:“廉儿永远都是我的孩子,娘也会疼你一辈子。不过在遇上那个人之后,娘心里便只有他了,廉儿对不起,我最终还是只能做你的岳母、你的娘。”
  张廉喃喃地道:“媚娘为何要拒绝一个如此爱您而您也有好感的男人?”
  张媚摇摇头:“除了他,下半生娘不想再要任何男人,何况你还是我的女婿,娘不能夺女儿所爱。”
  张廉痛苦地道:“可琪儿并不爱我啊!”
  张媚坚决地道:“廉儿,就此打住!头好晕,咱娘儿俩还是到后花园里去吹吹风、醒醒酒吧。”
  张廉点头同意,也不再勉强,见她已醉得趴伏在桌上,但觉天旋地转,无法起身、更走不动路,便将她扶起,可他也头晕眼花、脚下漂浮,但觉地面在眼前直摇晃,只好过去叫来连襟帮忙搀扶。
  两位女婿一左一右地扶起她,孙石方睡了一阵,清醒许多,殷勤地道:“娘喝多了,咱哥俩这就扶您到后花园雀屏阁中去透透气、饮茶醒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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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羊入虎口
  随即他俩架起她就走。想起他俩都对自己有那念头,她隐隐有些担心,然而转念又想,自己武功远胜两位女婿,所惧何来?趁此机会同时劝劝他俩打消休妻的念头也好。
  后花园很大很空旷,一向是她的私人领地,没她的传唤,连贴身大丫鬟诗儿也不能擅闯。阵阵秋风拂面,她渐渐清醒了些,隐隐觉得有只手在腰上拧了几下,低头一瞧,是廉儿,她啐道:“廉儿咋回事?快把手拿开!”
  张廉讪讪一笑,竟似还舍不得收手。孙石方一把将他推开,冲她献媚地笑道:“廉弟真坏!还是我来扶您老人家吧。”
  堪堪走近雀屏阁之时,但觉大女婿也在伸手摸自己的屁股,并轻轻拧了几下。张媚一把将他也推开,怒道:“你俩今儿都疯了么?竟调戏岳母!”言罢强挣着歪歪扭扭地走进雀屏阁,一屁股坐在软椅上,气得呼呼直喘大气!
  张廉忙上前叩头赔礼道:“咱俩一时糊涂,冒犯了您老人家,小婿这就烹茶为您赔罪!”
  他捣鼓大约一刻钟之后,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茗摆上茶几,孙石方斟满一杯后,首先恭恭敬敬地用双手递给她。
  张媚怒火稍抑,但觉茶香四溢,廉儿有时做事糊涂,茶艺倒的确不错。醉酒后口干舌燥,她很快喝完,孙石方忙又为她斟上第二杯……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俩女婿规规矩矩地坐在茶几对面,没再上来动手动脚,言谈举止间对她毕恭毕敬。
  她心下释然,年轻人火气大,看来刚才不过酒后一时冲动,以至对我做出那等无礼举动,天色已晚,来这儿饮茶醒酒已过去半个时辰,眼下他俩清醒过来就好了,便以教训的口吻和声说道:“为娘常告诫你俩,做人要光明正大,瞧瞧刚才你俩干的这些好事!这会儿该知错了吧?还不向为娘道歉。”言罢一口喝下第五杯茶。
  他俩果然来到她座前纳头便拜,孙石方恭声道:“先前咱哥俩对您的确多有失礼,在此特地向您赔罪!”
  张媚含笑点头,正待温言抚慰,却听廉儿就像演双簧一般说道:“不过若您不答应小婿的求婚,以后难免还会有此类事情发生。”言来竟颇含威胁意味。
  她脸色一变。这两个混蛋实在皮厚,随即竟七嘴八舌地一再恳求她,务必挑选一位委身下嫁!
  但听大女婿说道:“您别考虑廉弟,他这人太过奸诈,我才是最佳人选!”
  张廉反唇相讥地道:“今夜咱俩一起把娘诱来后花园明明是你首先提出的,还有脸说我奸诈!”
  孙石方针锋相对地道:“可是今夜这茶……”似想想不妥,忙住口不言。
  两个混蛋又喋喋不休地争吵起来,张媚气也气不过来,索性看他俩如何表演,见他俩都是一付势在必得的模样,她从未想到自己一把年纪的女人竟还如此吃香,只是追求者身份不对而已!
  眼前渐渐幻化出无月的影子,虽也喜欢廉儿,但他无论如何是不行的,虽然无月年纪比两位女婿还小得多,但她认为情爱跟年龄无关,只要不违背人伦即可。
  见他俩越吵越凶,看似又要打架,她若不明确表态,恐无法终止这场纷争,便大声说道:“你们不用吵了!明确告诉你们,我不会嫁给你俩中的任何一个!给我听清楚,永远也别想!”
  他俩总算停止吵架,来到她身边一左一右地替她按摩,她心里放松下来,权且享受他俩的孝敬,然而渐渐感觉有些不对,两位女婿竟齐齐动手扒她的衣裳,意图强姦!她羞怒之下也顾不得对方是女婿,提聚真气挥出两拳,想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两个突然变得莫名其妙的登徒子,谁知根本提不起一丝真气,打出去的两拳依然毫无力道,给他俩挠痒痒都不够劲!
  她心中大骇,这是咋回事?不禁怒视两位女婿:“你们两个混蛋!可是在茶中做了什么手脚?”
  张廉若无其事地道:“也没啥,就是加了一点无色无味的散功粉而已。”
  一边说一边饿狼一般扑过来!
  她大惊失色,尖叫一声“妈呀!”吓得转身就跑,这俩禽兽求婚不成,难道竟意图强姦我么?
  她一边奔逃一边大声呼救,然而一点回应也无,这才猛省后花园中闲人免进,夜里岂会有人?再者占地颇广,在这儿叫外面咋听得见?终于明白他俩为何要一起把自己扶到这儿来,真是阴险之极!
  她亡魂大冒!糟糕~今夜怕是要被这俩小畜生给强姦!赶紧冲向门边,试图打开房门冲出去呼救。
  然而房门似乎被女婿从外面锁住了,她怎么也拉不开,扑到窗边也一样,若是平时,她一拳便可将门窗砸得稀烂,可眼下浑身无力,连跑快点都无能为力,根本奈何不了结实的门窗。
  她逃离窗边,急于找地方想躲,然而雀屏阁大厅里又没有暗道,她能躲哪儿去?唯有下意识地窜向较阴暗处,其实那些角落也未必安全。
  两位女婿似乎也深知这一点,穷追不舍,一前一后围追堵截。
  她气得眼泪直流,惊恐不安地道:“你们这两个畜生,放过我吧!”
  然而他俩似已陷入魔障,根本听不进去,继续追逐她,她唯有拼死挣扎尖叫着逃开。
  逃窜之际见右手边架着一把梯子,通向上面的阁楼,她慌不择路之下把住梯子往上爬去,张廉紧随而至拉住她意图非礼,危急之际孙石方冲过来一把将他拉开,大声斥道:“廉弟滚一边去!娘一直对你很偏心,处处让你占先,我是你大哥,该让我先上!”
  张廉摔了个四脚朝天,怒道:“今夜之事全是我的功劳,凭啥让你占先?”言罢疯虎般扑上来和连襟扭打在一起!
  孙石方出身武林世家,论武功张廉岂是他的对手,无奈阁楼太过狭窄,站起来头差不多就已顶到屋顶,他又被张廉牢牢抱住滚倒在地,身手施展不开,一时倒也没法奈何他。
  张媚大难不死、呆愣片刻,猛省该趁他俩扭打之际赶紧逃跑!忙不顾一切地拼命爬到阁楼那个小窗户前,伸手猛地一推,应手而开,谢天谢地,那俩畜生尚未想到要锁上这扇窗户,否则铁定难逃被姦污的命运!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去,嘭地一声闷响,重重地跌落在花园草丛中!幸好阁楼不算太高,又有松软的草皮垫着,但她已被散去功力,却也摔得筋酥骨软、疼痛不堪,她顾不得疼痛,手扶花树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来、拼出最后一丝力气往园门方向奔去,一路跑一边大声呼救:“来人啦!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她轻功无法施展且已力竭,心里想的是跑,实际上却是踉踉跄跄地走路,好几次摔倒,挣扎着爬起来又跑!
  离园门尚有二十多丈远时,她又被两个色狼追上,不禁吓得惊叫起来:“不要啊!”
  惶急间但觉园门处火光闪动,倏地传来一声厉叱:“住手!”
  一条青影伴随火光疾如飘风般掠来,同时响起一串尖锐的哨音!
  张媚长舒一口气,知道自己得救了,来者是贴身丫鬟诗儿,武功不弱,她吹响的哨音是召唤自己那些灰衣保镖的。
  眨眼间诗儿已疾掠而至,重重挥出一拳、飞起一腿,已将两个流氓打开,急得直叫:“夫人,您没事吧?”
  见主母浑身不断颤抖、连连点头,满脸都是惊惧胆怯之色,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她从未见过性情泼辣的主母如此狼狈、如此惊恐不安,不禁大感怜惜,紧紧抱住她哽咽连声:“夫人,都是诗儿不好,害您受惊了!您别怕,有我在,他俩不敢对您咋样!呜呜呜~”言罢忍不住痛哭失声。
  张媚左右看看两条色狼,但见他俩仍对自己虎视眈眈,一付必欲得之而甘心之态,想起刚才险些被强暴的恐怖经历,娇躯不禁一缩、又是一阵颤栗,蜷缩在诗儿怀里,满怀戒惧地瞪视着两个色鬼,唯恐他俩再次扑上身来!暗自打定主意,以后再不敢和他俩见面了!
  她仍暗自后怕,若真是让这俩畜生得偿所愿,自己岂非成了母女共侍一夫,若不幸生下孩子,又该如何称呼楠儿和琪儿?天啊~那简直是乱套!
  若被她得知,这等事在无月那儿可是司空见惯,不知她又该作何感想?
  见主母依然怕极两位姑爷,诗儿有些不解地道:“夫人,您武功高强,咋会落得这样?”
  张媚恨恨地道:“先前在雀屏阁中饮茶解酒时不察,被廉儿在茶中下了散功粉,浑身无力,到此刻依然提不起一丝真气。”
  诗儿回头怒视他俩,痛心疾首地道:“两位姑爷,您俩怎能对夫人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夫人可是您俩的岳母啊!”虽极度愤怒,但身为丫鬟,她也不好对姑爷太过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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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损失惨重
  听得诗儿哨音呼唤,张媚手下那些灰衣高手匆匆赶来,制住两位姑爷穴道后把人带走,她才终于安下心来,历经一番痛苦挣扎,总算险而又险地幸免于难!
  她靠在诗儿怀里哭道:“诗儿,幸亏你及时赶来,否则~呜呜呜~否则,定会被这两个畜生强姦,我可就没脸活了,更没脸再、再去见他,呜呜~”
  诗儿看似很了解主母,问道:“夫人说的是无月?”
  她赧颜点头,倏地想起,该说对不起老爷才对!随即问道:“诗儿,刚才你是怎么想到找过来的?”
  诗儿道:“小婢见夫人在园中待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平时可待不到这么晚,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看看,由于您有禁令,小婢也不敢进园子,只好待在园门外张望,刚好听见夫人的叫声,便赶紧过来了!”
  张媚忙说道:“这条禁令从此废除,改为除了他和老爷,任何男子不得入内!另外,往后你可以随意出入我身边,包括私室。”
  诗儿大礼参拜道:“谢谢夫人的信任!”
  第二天一大早提审两位女婿,张媚依然惊怒交加,自己虽是艳名在外、被某些人视为人尽可夫的淫妇,可也不能让女婿姦淫啊!
  府中出了此等大事,她自然得通知老爷,只是严令诗儿等少数知情者,绝不能让两个女儿知道。侯爷闻讯大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匆匆赶来,张媚忙将昨晚的详细经过告诉他。
  侯爷痛斥两位女婿的无耻行为,接着逼问他俩何以变得如此禽兽不如?
  他俩说是酒后一时失态,被岳母美色所惑,以致铸下大错。侯爷不信,平素俩女婿知情达理,对二老侍奉至孝,家宴中翁婿仨也没少拼酒,可也从未如此失态过。
  当下命灰衣高手痛殴他俩一顿,经过严刑逼问,才得知他俩何以在企图休妻、向岳母求婚等荒唐行为之后,又做下如此兽行?
  原来他俩在护送小仙回吟香阁的路上,被她的花容月貌给迷倒,这下可不得了,二人如中邪一般,原本颇有狭义心肠的大女婿再也顾不上道义、文质彬彬的二女婿竟也不惜身段,变得跟两条发情的公狗没啥两样,向小佳人大献殷勤,且厚着脸皮大胆示爱!
  这俩混蛋纠缠小仙不得,依然穷追不舍,小仙或许被缠得不耐烦,便甩下一句话:休妻、娶岳母且必须与岳母行房。他俩也不是傻子,这可是足以令自己身败名裂之事,忙追问:若咱俩之中有一个做到了,你总该下嫁吧?小仙轻描淡写地答道:那可没门儿,愿不愿随你们,不过做不到的话,以后请别再来缠我!
  于是两个混蛋出门就打了一架,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继而做下那一系列荒诞之事。
  侯爷先前还只是大惊而已,得知真相后不禁大怒!小仙是他心中至高无上、不容亵渎的圣女,自己是否能得到另说,却也绝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冒犯!一怒之下他派人把两对小夫妻强行遣送回家,严厉警告绝不许再有休妻之念,否则绝不会轻易放过孙张两家。
  两对小夫妻回家七八天后,张媚分别给两个女儿去信,含糊其辞地询问夫妻间相处状况,很快便收到回信,得知两个女婿并未公然提出要休妻,但处得很不好,琪儿夫妇本就那样自不必说,连原本挺恩爱的楠儿夫妇也开始经常争吵、夫妻关系紧张,婚姻出现严重危机,令她揪心不已……
  然而张媚的烦心事远不止这些,最近小欢、小鹰和从前那些相好的表现,也实在令她寒心。
  ***    ***    ***    ***
  一转眼间,小仙搬进吟香阁已有一个多月。
  张媚一大早起床,梳洗已毕用过早餐后,照例来到内宅雅厅中饮茶,顺便找人询问最近的江湖动态,以及是否有萧无月的消息。
  走进雅厅中,发现那套名贵的金丝楠木椅居然不翼而飞,自己的内室遭窃可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她急急招来后院管家张嬷嬷,让她赶紧追查此事,务必找回失物。
  谁知张嬷嬷支支吾吾地道:“夫人,半个多月来,府中这、这等事已发生多起,老爷书房那边失、失窃得更多哩,前院就更不用说了……”
  张媚大怒:“张嬷嬷,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敢不及时向我汇报!报官了么?”
  张嬷嬷战战兢兢地道:“没、没呢!”
  张媚重重一掌把茶几拍得四分五裂,气急败坏地怒吼:“来人!把这个胆大妄为的贱婢给我拉出去、狠狠地打!”
  诗儿闪身而出,正待上前抓人,张嬷嬷忙道:“诗儿姑娘且慢!夫人请息怒,老奴尚有下情禀告!”言罢走到夫人身边耳语一阵。
  张媚听得直皱眉,越听黛眉皱得越紧,随后长吁一口气,示意诗儿退下,叹道:“既有老爷严令,此事自也怪不得你,只是不知老爷刻意按下此事,意欲何为?”
  张嬷嬷嗫嚅着道:“这个么……老爷的心思,老奴也不敢瞎猜,不过府中如此多珍贵之物被盗,老奴自也不敢怠慢,倒是知道那些失物的下落……”
  张媚急躁地道:“别吞吞吐吐的,直说无妨!”
  张嬷嬷低声道:“那些东西已全被搬进吟香阁库房之中,成为小仙小姐的私产……”
  张媚又跳了起来,怒吼道:“她凭什么!”火冒三丈地要去找小仙理论。
  张嬷嬷忙劝道:“夫人息怒!您且想想,老爷严令下人们不得向您禀告此事,就是不想让您知情后去找小仙的麻烦,您若执意要去,不仅老奴不好向老爷交代,弄不好还会闹得和老爷夫妻反目,夫人请三思!”
  张媚想想的确如此,自己也有把柄攥在小仙手中,又能奈她何?不禁泄气地一屁股坐回椅上,从库房中新搬来的这套黄花梨木椅她怎么都坐不习惯,恨恨地道:“听你口气,恐怕也知道都是谁干的吧?”
  张嬷嬷道:“此事很快就查明了,乃是以前夫人身边那两个小厮小欢、小鹰伙同老爷的书僮与前院其他小厮们所为。”
  张媚再次张口结舌:“自古家贼难防,果然如此!然而我就不懂了,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根据张嬷嬷的介绍,她才得知连环盗窃案的整个详情。小欢等人的具体作案步骤是,由他和小鹰负责在后院搜集值钱之物,老爷的书僮们负责老爷书房,那些小厮则负责前院,所搜集之物统统交给小欢和小鹰,因为只有他俩从前和中门守卫混得挺熟、凭借老关系勉强尚能进出后院,最后由他俩负责把东西抬进吟香阁,交给侍候小狐狸精的那两个小丫鬟验收入库。
  不知小狐狸精又耍了什么花招,作为一家之主的老爷对如此大案竟睁只眼闭只眼,也没把小厮和书僮们咋地,只是严令他们绝不许挟带任何财物出府,否则交官府严惩,当然小仙小姐自己要拿走又另当别论。
  张媚听罢,匆匆赶到老爷书房,老爷不在,她里里外外看了几遍,简直心疼得要命!这儿的损失堪称惨重,老爷内室箱柜中的金银珠宝、最好的家什、但凡看得见的珍贵古董字画之类统统不见,显得空荡荡地,看似要搬家走人的模样。她心情之糟糕,简直比前些时差点被女婿强姦也好不了多少!
  她早被那个小狐狸精治得死死,再生气也没招,只是根据张嬷嬷的汇报暗自估算了一下,府中除房产外,约有六成财产已被这小狐狸精据为己有,堪称神州最年幼的富婆!
  她接着又匆匆赶往吟香阁,不是去找碴儿,而是去落实张嬷嬷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婷儿和梅儿对她倒也不敢怠慢,带她到库房和各房间一一察看一遍,所有失窃之物的确都在,码放得整整齐齐,部分已经打包,看似准备用马车运走的模样。
  在大厅中她找到了自己失窃的那套金丝楠木椅,绕着这六张心爱的椅子徘徊良久,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她整整坐了二十余年、委实不舍,心中涌起一阵把椅子搬回去的冲动,然而抬头看看楼上正手扶栏杆、默默注视着自己的那位小狐狸精眼中隐含的威胁之意,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在自己常用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既然要不回来了,多坐坐也好,同时向婷儿和梅儿进一步了解内情。
  也真是巧了,她刚坐下不一会儿,便听院门外有人在叫:“婷儿姑娘,又有货到,请出来查验一下!”依稀可听出是小欢的嗓音。
  婷儿留在大厅里陪她,梅儿出去验货,不一会儿但见小欢和小鹰急如星火地走进大厅,进门后只顾着呆呆地看着楼上,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果然是他俩又送货来了!
  张媚抬头一看,小仙已从楼上栏杆边消失,再看看他俩送来的货物,自己很喜欢的那套温玉茶具也赫然在列,简直鼻子都气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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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七嘴八舌
  他俩遍寻不见楼上玉人,这才回头协助梅儿核对货物与清单,见主母赫然在此,顿时大感尴尬、手足无措,齐齐上前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葱般颤声道:“小人无状,尚祈夫人恕罪!”
  张媚冷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着失主的面把赃物送来,可是成心想打我嘴巴,让我难看!!”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两个小混蛋连连叩头求饶。念及往昔和他俩那段露水之情,她容色稍霁,和声道:“既然知错,往后就别干了,知道么?”
  两个混蛋面面相觑,瞄瞄楼上又看看她,一付左右为难之色,犹豫半晌之后终咬咬牙,连连叩首道:“这个、这个……尚祈夫人见谅!”摆明是不答应了。
  她痛心疾首地道:“小欢、小鹰,以前我待你俩不薄,何忍如此对我!你们为何要这样做?今儿一定要给我一个老实交代!”
  他俩这下倒也不敢隐瞒,把前因后果详细地如实相告。
  令她称奇的是,这两个小混蛋甘冒杀头风险、做下如此大案,仅仅为了趁着送东西进入吟香阁一楼大厅、等待婷儿和梅儿验货时,能在大厅里待上大约两刻钟的时间,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运气好的话,他俩能远远地瞧见小狐狸精从楼梯上下来,提着小花篮到绣楼后面小花园中去漫步、摘花和插花。
  若送来之物很贵重的话,他俩的运气会更好些,趁她俩亲手把贵重之物收好入库、短暂离开的那一会儿,他俩可以凑到屋角往花园里偷窥片刻,往往能看见那双正精心插花的纤纤玉指,天啊~世上还有何种娇花能比这双手更加美丽动人?
  在运气最最最好的时候,会遇上她偶尔回头,凄美黯然的黑眸、幽怨情深的眉尖,是如此惹人怜爱、无笑依然百媚生!每当这种时刻,他俩会觉得立马死掉也值!
  据他俩交代罪行时的粗略统计,如此幸运的机会大约是千分之一,所以他俩伙同他人恨不得把府中所有之物全搬来吟香阁,那样来的次数会多些。
  更令张媚称奇的是,他俩的那些同伙之所以甘冒风险、如此卖力,只是为了他俩有幸见到小狐狸精之后,出去将当时的情景和狐狸精的惊世美丽详详细细地描述一番,这样的描述往往比亲眼所见更加动人心魄,激励着他们越来越勤奋地四下盗窃,只为下次还有这样的香艳故事好听。
  麻烦的是那些书僮和小厮听了这种香艳故事之后,立马又到府外向亲朋好友大肆宣扬,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就像当年她在洛阳家中以百媚侠女的称号大出风头一般,小狐狸精渐渐艳名在外,以兖州府为中心往周围城镇迅速传播……
  听完这两个混蛋的交代甚至是内心感受,张媚简直哭笑不得,对小狐狸精的威力有了更新一层的认识,抬头看看空无一人的楼上,心想这些男人都疯了么?老爷、两个女婿加上这伙小混蛋无一例外!沉吟半晌,黛眉微蹙地道:“你俩一直侍候老爷,他最近老不在书房,可知忙啥去了?”
  口齿伶俐的小欢忙道:“自打小仙小姐出名之后,兖州府及附近城镇的豪门子弟们纷纷趋之若鹜,争先恐后地前来登门拜访老爷和夫人,希望能一睹小仙小姐的绝代芳华,一时间侯府门庭若市,这些公子哥儿多少都有些来头,老爷成天都忙于招呼他们,除了让前院总管安排客舍之外,还得陪吃陪喝,每天都要忙到半夜才回来。”
  张媚皱眉道:“哦~竟有此事?这丫头倒是出名了,我和老爷却要为她的那些拥趸提供食宿和招待,老爷也不嫌累!”
  处身人家地盘上,她嘴上已够留德了,可那两个小混蛋依然露出不以为然之色,甚至隐隐有些不满,似乎怪她不该对小仙小姐如此不敬!
  懒得再理会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她恋恋不舍地告别自己心爱的椅子、又急匆匆赶往前院,看看老爷到底在忙些啥?
  她来到前院大堂,好家伙,这儿已几乎变成菜市场,眼前人头攒动,少说也有两百多号人,如此宽敞的大殿也被挤得满满,简直吵死人!
  她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也顾不得和相识之人打招呼,好容易才找到正忙得不亦乐乎的老爷,听他言及,这些个个面带红光的公子哥儿都希望能见小仙一面,他正在设法一一安抚他们,可来人实在太多,刚劝住这几位,那边的又开始起哄,还真是此起彼伏!
  这不,她把老爷拉到东厢房里尚未说上几句话,但听大堂里又有人大声嚷嚷起来:“侯爷!求求您啦!就让咱见见小仙小姐吧!回去我跟爹说,把您最想要的那块地让给您,且分文不取!”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哄,七嘴八舌地说出五花八门的交换条件……这些嚷嚷声汇集在一起轰得她头晕耳鸣,简直不知老爷一直待在这儿怎么受得了?有个无聊的家伙或许眼见老爷无子,甚至提出愿把继承的家产全带过来、过继给侯爷当儿子!
  她掏出手帕替老爷擦拭满头大汗。侯爷冲她摊摊手苦笑道:“夫人,你看这可咋办啊?”
  她对老爷的心意一清二楚,知道他绝不愿小仙在这些公子哥儿跟前露面,忍不住埋怨道:“老爷,不是我说您,这事儿还不是您纵容那些书僮闹出来的!”
  大堂里又开始新一轮起哄。侯爷头上又开始冒汗,忧心忡忡地道:“夫人,眼下可不是咱俩相互埋怨的时候,要说起来,当初还不是你要把小仙带回来的,嗯~当然你并未做错!当务之急是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这些后生的父母不是来头很大、就是夫人的手帕交、要么与我有旧,都不太好断然拒绝,唉!”
  听老爷这么一说,她也大感头疼,撇开老爷心意不谈,小狐狸精别说后院,连吟香阁也不愿踏出一步,成天躲在里面发春梦,小小年纪莫非已有心上人?要看人只能进去,可府中后院乃是自己的地盘,且住的全是女眷,吟香阁更是女儿出阁前的香闺,岂是人人可进?
  夫妇俩搜肠刮肚地商议一阵,一直苦无良策,外面的声浪越来越大,若再不想个法子非出事不可!
  无奈之下她急中生智,只好让老爷出去宣称:访客中只允许一人进入后院、在吟香阁大厅里待上一个时辰,人选由大伙儿自行选拔,能否见到小仙他也不敢打包票。
  老爷宣布时愁眉苦脸,似乎容许一人进去他也很不乐意,不过也无可奈何了,最后一句话是他自行加上去的,看似巴不得见不到人!张媚不禁哀叹,从当年救他一命直到现在,她都是把老爷当着孩子般疼爱的,可眼下看来老爷已不需要自己的疼爱,只想把小仙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来疼爱,且已堕入魔障无力自拔!
  条件如此苛刻,那些腰缠万贯的公子哥儿依然热情高涨,不过山呼海啸一般的起哄声浪总算停歇,他们又开始为如何决出进入吟香阁的唯一名额展开了一场大讨论。
  张媚站在东厢房门边旁观了一阵,但觉会议场面比自己当年受邀观摩过的丐帮推选新帮主的长老大会更加宏大、热闹,争论得也更为激烈。二三百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秩序混乱不说,且渐渐又开始吵闹起来,声浪渐大,听得她直皱眉。
  作为大会主持的老爷大概也觉得这不是办法,便让前院总管带着一帮精明强干的手下、把与会之人分成十个小组,先分组讨论、提出希望举行的比赛项目、规则和评分标准,得出统一意见后交给老爷汇总,由他斟酌后将这些项目逐一排序、得出竞赛项目及赛程安排。
  张媚听得不住点头,老爷不愧是翰林院大学士出身,组织能力超级棒,绝非寻常书呆子可比,能裂地封侯并非全凭弟妹这层关系,迷上小仙之前也并不好色,这样的极品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唉~哪个男人又没有一点缺陷呢……
  进入分组讨论后,开始有人三五成群地散去,大概是有几个小组组长招呼大家回客舍那边去讨论,相对清净些,可大堂里剩下的人还是很多,依然闹哄哄地。
  张媚在这儿实在呆不下去了,过去和老爷打个招呼后信步来到书房大院,那帮书僮个个鬼鬼祟祟,见她来了似乎浑身不自在,匆匆见礼后便一哄而散,显然做贼心虚!
  她进去逛了逛,看着空荡荡的书房,猛地想起自己的内宅可别也变成这般模样,又匆匆赶回,遥见那两个小鬼正在附近转悠,见她返回便鼠窜而去!她进了院子赶紧到处转悠一圈,看看是否少了贵重物品,还好回来的及时,似乎没再被拿走什么,她气呼呼地坐在雅厅里,唤来诗儿吩咐道:“你去中门打个招呼,往后禁止小欢和小鹰进入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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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特别通行证
  诗儿去了,很快返回禀报:“夫人,门上说他俩有老爷的特别通行证,后院除了吟香阁,任何地方他俩皆可去得,唉!看来小婢去说的话未必管用。”
  张媚知道这类通行证的含义,侯府后院很大、老爷的书房大院也不小,府中丫鬟、仆妇和杂役等龙蛇混杂,除非后院、书房固定安置的丫鬟仆妇和书房那边的书僮,任何人进入书房大院都需要老爷的通行证,进入后院的称为特别通行证,轻易不会签发且有一定时效性,然而通行惯了之后,有时过了时限中门见脸熟也会放人进来。
  她一拍桌子,怒道:“那你带手下这些丫鬟往后给我看牢内宅大门,至少我这院子不许他俩进来!”
  诗儿面露难色,嗫嚅着道:“可是他俩有、有老爷的……小婢也、也……”
  张媚一时无语,她知道诗儿的难处,她对自己忠心耿耿,可侯府毕竟是老爷做主。枯坐一下午,看看快到晚饭时间,她又去书房看了一下,老爷仍未回来,她又赶去前院大堂,小组讨论方才进入尾声,老爷正忙于汇总各小组的讨论结果。
  第二天一大早,老爷又匆匆前往大堂,将昨晚熬夜总结出来的综合结果当众宣布,包括各组提出的比赛项目、相应的竞赛规则和赛程安排等,其中一些偏门且不合理的项目被剔除,大家均无异议,然而有人提出:“要逐项比试这么多项目,又该由谁来担任评分仲裁,才能保证公平竞争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于是会场上大伙儿又纷纷推荐各自中意的人选,不外都是与自己相熟之人,岂能服众?经过一个时辰乱糟糟的讨论,依然莫衷一是,最后还是老爷提议,总共十个竞赛项目,不如仍由十个小组单独讨论,各自推荐三个在兖州府素有人望的端方之士上来作为候选人,由他敲定其中一位最佳人选担任相应项目的仲裁。
  各小组讨论到午饭时间,经过老爷的反复斟酌,十位仲裁人选终于浮出水面,那帮家伙总算知些好歹,不好意思让老爷太过破费,提出由他们自行集资聘请这十位仲裁,老爷竟连声谢辞,难道他以为府中的钱花不完么?放任小狐狸精大肆侵吞不说,还要大把花钱供养这些被她勾来的公子哥儿?
  张媚简直气死了!也顾不得老爷面子是否好看,忙冲到主席台上大声说道:“各位公子的好意,贱妾和老爷心领了,就这么办吧,毕竟侯爷花钱请人,或许有人担心有猫腻。”
  老爷倒也没反对。各项前期准备工作宣告完成,从下午开始,各项比试逐一展开,从琴棋书画、兵书战策和内功剑术等无所不包,每个项目所需时间长短不等。
  大堂中的比赛如火如荼,那伙小家贼盗窃府中公物的行动也是紧锣密鼓,给予小欢和小鹰大力支持,让他俩得以凑够赃物、每天都至少有机会前往吟香阁一趟,里面的任何风吹草动也总会及时通报给他们,他们立马又会赶到赛场边那间东厢房里发布收费独家新闻,门票价格起初是十两银子,由于太过热销屋里挤不下,很快上涨到三十两,仍供不应求!
  每每陪老爷前往大堂观战,其中好几个是她原先的相好,一个个亢奋得红光满面、活像发情的公狗,然而追逐的目标不仅不再是她,而且对她视若无睹,连点头招呼一下都省了,更谈不上丝毫热情,她本已主动斩断那种关系,谈不上难过,只是隐隐有些失落,源自于女人的自尊和虚荣。
  这天下午她接到楠儿来信,说几天前夫妻俩竟闹到在花园中无人处拔剑决斗,战个平手,眼下已暂时分居、陷入冷战。气得她回信大骂孙石方无耻,威胁若再不对妻子好点,定要找江湖朋友收拾他!
  她气呼呼地坐在雅厅里,但觉新换的椅子怎么都坐不惯、硌得慌,不禁感叹一分银子一分货,金丝楠木做的椅子就是好!实在呆得无聊,又信步来到前院观战。
  她刚走进大堂后穿门没几步,正静静比赛的大堂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她吓了一跳,定定神一看,那一大群公子哥儿顾不上手中激烈的文功武斗,一个个尖叫着“我要~我要!”争先恐后地冲着自己蜂拥扑来,状似要抢人一般!
  她不禁一呆,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莫非今天我的妆扮特别漂亮?再看看身上,这是今天刚换上的淡紫色锦袄,腰身收得很好、更显身材,平时一直舍不得穿,今儿难得穿一次,效果竟如此好么?那几个老相好总算醒悟过来,知道我百媚夫人并非浪得虚名了吧?
  她脸上露出最美丽的微笑迎上几步,准备接受他们更加狂热的欢呼和赞美,谁知这帮家伙并非冲她来的,一个个由她身边猛冲而过,扑向她身后。猝不及防之下,她被这帮没良心的混蛋推挤得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其中两个还是跟她上过床的!若非她功力不俗,赶紧沉腰坐马、站稳马步,好几次差点儿摔倒在地!
  她心中那个气、那个伤心啊!心想莫非那个小狐狸精出来了?
  怒气冲天地回头看去,却是老爷书僮中的老大小翰,身后跟着几个书僮和在前院服侍的小厮,被一大群公子哥儿大声嚷嚷着团团围住,现场一片混乱!
  小翰手提一个长形檀木匣子,迈着八字步、不紧不慢地向那间东厢房走去,赛手们毕恭毕敬地为他让开一条道,至少比对她谦恭多了。
  但听小翰意气风发地说道:“各位大哥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公子爷,请注意保持风度、排队购票,一个个进来,小林小书注意维持会场秩序,小学小士守在门口负责售票放人。”
  言罢他已推门进入房中,小林小书尾随而入,小学小士则站在门外手忙脚乱地收银子,收三十两银子放一人进去。
  四十张门票很快卖完,小学小士打算收工进屋,帮着小林小书维持秩序,却被排在外面未能买到入场券的赛手们死死拉住,强烈要求买站票,小学看看排得长长的人龙,不禁皱眉道:“照这样下去恐怕又得涨价了。”
  队列中有人喊道:“涨到五十两吧,我愿出这价!同学们让让,我这就买!”
  排在他前面的几人忙拦住他,齐声道:“我们也愿出五十两,你还是好好排队吧!”
  紧接着又有不少人叫道:“我也愿意!前面不愿出高价的同学请让开,别再排队了!”
  然而退出的似乎很少。
  小学为难地道:“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得进去请示一下大哥,诸位请少安毋躁。”言罢推门进屋。
  外面这帮家伙七嘴八舌地道:“小学兄弟,记得叫小翰别忙着开场啊!”
  小学点点头进去,很快出来,开始卖站票,但他不该多说了一句:“不过我和大哥他们清点了一下,里面最多还能站得下三十人,小林和小书都得腾出位置。”
  原本还排得很整齐的行列顿时不安地相互推挤起来,排在前三十位的设法保住自己的位置,再往后的有些喜欢钻营之人想方设法地加塞儿,相互推搡起来,场面再度陷入混乱,那些矜持自重者眼看无望,一个个满脸遗憾地退回赛场,准备下一阶段的比赛。
  排在前面的有人嚷道:“小学兄弟,我们站票五十两,里面那帮买到坐票的家伙也该补上三十两的差价吧?这样才公平。”一时间附和者众。
  小学温和地笑笑:“咱兄弟几个做事一向讲究信誉,明码实价,岂能做这等事?各位公子也别羡慕买到坐票之人,毕竟人家反应敏捷跑得也快、排在头里嘛。各位下次赶早,也可享受到这种优惠待遇的。”
  有人反驳道:“那只是一方面,他们能赶在前头,跟比赛座席更靠近这道侧门也有很大关系,起身跑十几步就过来了,我在西头那边,自然吃亏不少!”
  余人也七嘴八舌地表达类似意见。小学笑眯眯地道:“这是由比赛仲裁安排的,小的们也做不了主,以各位公子之意,又该怎么做才算公平呢?”
  有人大声说道:“你们不妨把坐席和站席分别编上号,写在纸条上揉成小团,在里面掺入部分空白纸团,然后让有意购票者抓阄,凭纸条上的编号购票入场、对号入座,抓到空白纸条的活该倒霉,这样全凭运气,岂非比如此挤来挤去地强上许多?”
  大伙儿轰然叫好!
  小学一边忙于售票放人,一边还顾得上竖起大拇指赞道:“蒋公子真是天纵英才!这等绝妙的主意竟也想得出来,好~带小的忙完一定和大哥商议一下,我想他一定也非常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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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风云人物
  张媚听得也暗自点头,这小家伙口齿伶俐、服务态度也好,难怪小翰会安排他负责门票销售。蒋公子被捧得有些飘飘然,笑得很是得意!于是乎站票也很快卖完。
  张媚走向赛场中,在李公子案头前坐下,她与他的母亲交情不错,但与他倒是未曾有过那层关系,随口安慰他几句之后,她皱眉道:“贱妾真未想到,这现场发布会的生意咋这么好?”
  李公子长叹一声:“可不是,今天动作稍慢点儿便没了位子,只好明儿赶早了,唉~但愿明天还有……”
  张媚奇道:“怎么?这样的发布会不是每天都有么?”
  李公子摇头道:“起初每天都有,有时还不止一场,可最近不知为啥次数越来越少,有时两天、偶尔三天才会碰上一场,门票抢购得愈发激烈,您刚才也见到了,小翰等几位兄弟眼下已成为赛场边的风云人物,每每见他们从里面出来,总会引发一场欢呼和混乱,把原本井然有序的赛场搅得乱七八糟,赛手们纷纷放下比赛,立马蜂拥上前抢购门票,象在下这等反应慢的时常排不上号,唉~”
  张媚简直是欲哭无泪,这帮合法的小偷在这儿反倒比自己夫妇俩还拉风百倍!发布会的内容竟如此精彩么?她很是好奇,不禁起身走向东厢房,伸手推门,只推开一线,感觉门后被人挤住了,她用力推开些勉强侧身挤入房中,房门立即被挤得砰地一声、牢牢关死!
  黑暗中身边一阵惊呼痛叫之声传来,也不知踩到多少人的脚?她艰难地挪动双脚想踩到实地,可实在找不到可供落脚之处,之所以还站得住,全靠前方和两侧不知多少人的身子牢牢夹住她、把她挤得紧靠在门板上!
  但觉腋下和肩头都有人,高耸酥胸被两个人的右肩背死死抵住,双腿间至少卡着三条腿,似乎分属两三个人,其中最上面那条大腿紧紧抵住她胯间,她象幼时骑马马一样双脚悬空……
  但听小学温和的嗓音由腋下传来:“这位公子,今儿门票已售罄,没见这么拥挤么?请出去吧,明儿赶早。”
  她不禁大怒,我进来尚需买票么?一个大耳刮子就想扇过去,双手却被牢牢挤住动弹不得,不愿吵到别人,只好低声叱道:“你找死,敢让我买票!”
  小学大惊失色,忙道:“夫人息怒!小的不知是您,尚祈赎罪!”
  她恨恨地道:“你们是怎么统计的?后排明明最多只能站下十五人,竟卖出三十张站票,搞得如此拥挤!真是贪财!”
  小学恭声道:“那也是没法,僧多粥少啊!小的这就把位置让给您!照理说小的该为夫人安排一个前排坐席的,可您瞧瞧,根本挤不进去,这帮大爷没人肯让的。”言罢拼出老命把房门拉开一条缝隙,好歹挤了出去,唉!为多赚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不容易啊!
  她右腋下总算空了,但挤住她右肩的人又靠过来些,把她的右臂挤得贴在肋间、依然连转转手腕的空间也无,拥挤程度几乎毫无改善。
  周围一阵急促重浊的粗喘声传来,她不禁大羞,这帮色鬼!在外面假装正经,对我不屑一顾,就知道暗地里吃我的豆腐!天啊~抵在我胯间这条腿上竟还有根长长的东西,隔着裤儿热烘烘硬梆梆地顶在牝口附近,这下流的家伙嘴里念念有词、竟还在伸手套弄屌儿……
  她很快发觉这类生理反应与她无关,靠近讲坛那边发出的这种声音更响更急促,这些人如此亢奋抓狂,完全是因为小翰正讲道:“……我亲眼见到,哦不~小的解释一下,是小欢如此对我说的,我照原话转述而已,我可从未见过天仙化人一般的小仙小姐。嗯~言归正传,见到婷儿姑娘拎着一只翡翠马桶下来,诸位想想,那可是小仙小姐的玉臀~啧啧~坐上去,那个过无数次的啊……”
  她一阵肉疼,心中呐喊,那个马桶原是我的!我坐在上面的时间比那小狐狸精长多了!而且、而且,还常坐在上面用那东西捅……你们就好好意淫吧!
  她终于明白小翰之所以要把会场搞得如此黑暗,只能听见说书声、看不见说书人,就是为了给听众营造一个良好的意淫氛围,听众的注意力已全被黑暗中小翰那极富煽动性的言语所吸引,对她这么个硬挤进来的活生生就在眼前的大美人反而毫无兴趣,其中包括正顶住她牝户这位,因为她已渐渐听清他嘴里不断念叨的是:“小仙~小仙~雪白的~”
  可她是女人,自不会因小翰煽情的言语而产生意淫幻想,可胯间这根硬梆梆的屌儿和抵住她双乳的肩头一直动个不停,不断地磨蹭着她的敏感部位,带给她实实在在的强大刺激,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乳头涨大、痒酥酥地,下面也湿了……
  但觉那家伙或许过于亢奋,已把棒儿掏出,忘情地套弄起来,她厚裙下秋裤不算很厚,棒头隔着秋裤和亵裤在牝户上来回蠕动磨蹭的感觉愈发明显,下面越来越湿、里面越来越痒,裤裆黏乎乎湿滑一片地贴在牝户上很难受,也不知把裆外浸湿没有?若再渗到那根棒儿上、岂非羞死人!
  她竭尽全力地伸手下去,一点点地挪向胯间,首先摸到的是青筋暴跳的粗壮棒头、马眼上溢出几滴泪珠,把指头弄得有些湿滑,她想把棒头掰开一些,象这样直挺挺地顶在牝口上实在难熬,可她努力半天也是枉然,那下面几乎每丝空间都被塞得满满,她的手挤进去后更形拥挤,要想挪开硬硬的屌儿必得有另外的空间来容纳,眼下看来没有,她不仅未能挪开它,看似太过用力,还把它扯疼了。
  它的主人低声怒吼道:“你这人咋回事?花钱进来不好好听,老扯我这儿干嘛?”
  她感觉倍受打击,转念一想,他或许不知自己是女人,而且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不知者不怪嘛,于是温和地提醒他:“小后生,对女人不该如此无礼哦,何况还是长辈、堂堂的百媚夫人!”后面四个字特地加重了语气。
  那人心不在焉地敷衍一句:“哦~原来是侯爷夫人,失敬失敬……嗯~这是男人专场,在下想、想,夫人出去行么?这儿太挤了!”
  她一阵伤心,她对这家伙没任何念想,可他的话太伤自尊!不禁恨恨地道:“我这会儿被抵死在门上,出不去,挤点也只好将就……”
  那人不耐地打断她:“好好~那就别再说话,我还听书呢!”
  天啊~这什么世道?
  安静下来之后小翰的说书声再度飘来:“……但闻绣楼上一阵细碎脚步声响,我抬头一看,遥见玉人绣鞋由拐角处探出尖尖一角,继而是另一只、轻灵曼妙地踩下第一级阶梯,伴随着飘舞的厚厚裙裾,如天女散花般旋开一角,露出一截套着丝绣厚袜的雪白小腿,纤纤柔荑轻扶栏杆、娇弱不胜,继而现出春风杨柳一般的玲珑娇躯,纤腰一步一折地款摆下楼……”
  张媚心中冷哼,既然小腿上穿着丝绣厚袜,又岂能看得见雪白小腿?简直不堪一驳,这些臭男人竟也相信!继而不屑,这有何出奇,我下楼可以走得比她美妙得多!可所有人都听得全神贯注、津津有味,她也只好赖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哦~那是一座怎样的花园啊!仙界才会有吧?自小仙踏上花径那一刻,身侧的玉兰花如同活了一般,酿着书香的秋风、明媚了她那凝脂般的容颜,沁着书韵的冬雨、冻结了她那轻愁的发梢,淡淡香风、飘在佳人袖间,悠悠韵、盈满我的心头……那双美到极致的纤手缓缓起落翻飞,花篮中错落别致地插上了玉兰、水仙、仙客来和兰花,全是白色,如她一片圣洁无瑕、美到豪巅!”
  “……天啊!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第一眼时心醉,第二眼心碎,怦然心动之际,我已双眼含泪,那一刻,我恨不得为她做任何事,以温暖她的芳心,哪怕舍去性命,因为我从未见过她笑!试问天下,还能找到第二双如此幽怨情深的眼神么?你们想想,若是她以这种眼神痴痴地凝视着你,那是什么感受?她是如此无助,我拼命地想了半天,总算想出一个稍稍能表达心意的词语,凄美绝世、倾国倾城!我若是君王,必将集万千宠爱于她之一身……”
  听到这儿,张媚也不禁被小翰,哦不~该是小欢的精彩描叙所牢牢吸引,因为这是发自心灵的深深叹息、融入海般深情的呼唤,脑际不禁浮现出一张绝世容颜,向她露出无比阳光的多情微笑,不过并非此刻在场所有人脑际幻化出的各种版本的绝代小仙,而是他,他若如此痴痴地凝视着自己,我定会整个融化于他的怀中!
  小翰动人心魄的现场讲解已转述完毕,黑暗中一片沉寂,良久良久无人说话,似乎谁也不愿中断心中那份震撼心灵的感动,破坏那种难忘的意境、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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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目瞪口呆
  沉默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讲坛上倏地亮起一支烛火,和在场所有听众一样,黑暗中待久了,张媚一时适应不了哪怕如此微弱的光亮,稍稍闭眼再缓缓睁开,已可看清讲坛上端端正正地放着那个长形檀木匣子,小翰肃立讲坛之后,小林和小书状似保镖般侍立于他身后两侧。
  讲坛前第一排座席上那些人的面目依稀可辨,越往后越暗,她身周依然是人影幢幢、视界不清。她想弄清顶住自己胯间那根东西的主人到底是谁,然而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脑袋轮廓多达三个,左边还有两个、右边一个半,怎会有半个?因为那人上身被右前方二人挡掉大半截,有条腿似乎被别在她这边……
  她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顺藤摸瓜,手又艰难无比地抽离胯间,贴着那人的小腹、肚子等部位缓缓往上一点点挪动,到肚脐附近时她的手被右前方那两个身子夹住了,她不得不把手再伸出去一点,往上移动得更慢也更难,最终挪到那人肩头时,发现竟是右边那半个!
  她隔着紧靠她右边的这张脸,探头探脑地对那半个说道:“这位公子,请把你的大腿挪开些好么?顺便把那根小腿也一并带走!你难道不知,这样子对堂堂侯爷夫人可是极大的不敬,而且……”
  那人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打断她道:“我被人挤得这样悬空歪着,也是难受之极,可根本无法挪动分毫,夫人以为我乐意这样么?若您是小仙小姐,那又另当……嘿嘿~”言罢隐约可见一脸猪哥像!
  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这帮后生真是莫名其妙!瞧你们对她那付卑躬屈膝的贱样儿,真是无聊透顶!难道我就比那个小狐狸精差那么多吗?”
  那人怒极,低吼道:“瞧在您是侯爷夫人的面上我才处处让你一点,可别太过分!你可以骂我,但绝不能这样说小仙小姐,否则对你不客气!我看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精!”
  张媚气得差点当场晕倒,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这家伙竟还在前面加上一个老字,不是成心戳我的痛处、踩我的伤脚么?恨恨地道:“好~好~老娘颠倒众生之时,你还没出生呢,竟敢对我说这种话!等着瞧,我一定要你……”
  她右边这张距她不过两寸左右的脸、四寸左右的嘴巴张开来,不耐地打断她道:“侯爷夫人就了不起么?如此蛮不讲理,门票也不买就硬挤进来,还老说话打扰别人!我们这些男人是很贱、的确很无聊,但我乐意!咋啦?请您闭嘴听小翰怎么说行不?”
  她气得呼呼直喘粗气,酥胸却被死死顶住没法呼吸顺畅,心中更是郁闷烦躁到无以复加!看看身边之人个个转头冲她瞪眼,再争辩下去恐惹众怒,只好含恨闭嘴,心情乱糟糟地看向讲坛。
  但见小翰三人拜伏于地,对着檀木匣子极为虔诚地三叩九拜,随后起身,指着檀木匣子朗声说道:“为答谢各位公子对我们发布会的一贯支持和帮助,小欢不惜花费重金,设法找婷儿姑娘讨来一幅小仙小姐的肖像……”
  他话未说完,屋里已爆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惊呼和呐喊声!随后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大叫大嚷:“别打开匣子!卖给我吧,我愿出万两白银!”“我出两万两!”……“我出五万两!”……
  房中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沸腾开来,个个亢奋得眼放红光、活像发情的公牛!
  张媚简直目瞪口呆!这帮家伙不是出自书香门第、武林世家便是豪门贵族子弟,平时个个风度翩翩、气度沉稳、有涵养有品位,这会儿竟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小佳人癫狂至此!唉~也难怪,小仙的确太……丈夫品行与涵养如何?还不是一样为她不惜倾家荡产、如痴如狂!
  然而听了这帮疯子喊出如此离谱的价格,竟比京师最气派的古董字画拍卖会还高些,她又是一阵心动,若是小翰把画卖掉,小仙是我带回来的,怎么也得找他分五成!
  但见小林猛拍惊堂木,与小书整齐划一地喊道:“请各位公子静静,咱大哥还有话要说!”
  他俩连喊几声之后,会场才又渐渐安静下来,小翰威严地抬起双手往下按按,示意大家安静,可依然不断有人交头接耳,他那严肃的目光到处、倒是立即安静下来,其他地儿又有窃窃私语响起,可谓此起彼伏……
  他看似已等得不耐,只好清清嗓子大声说道:“非常感激诸位公子爷如此捧场,不过这幅画是找婷儿姑娘私借出来的,并未请示她的小姐,按说这种行为对大家尊崇无比的小仙小姐……”
  他说到这儿顿住,一个毕恭毕敬的长揖之后才又大声接道:“对她老人家的隐私权已构成严重损害,肯定是不能卖的!然而小欢兄弟言道,这么多豪门公子前来为他和小鹰呐喊助威,实在感激涕零!再者东厢讲坛开设已达十三天之久,收了大家这么多银子,实不愿有个别公子爷认为他只是随口胡诌、骗人钱财,故而花费不菲的代价私下买通婷儿姑娘,让她把小姐的画像偷偷借了出来。”
  张媚一阵失望,几万两银子没了,否则我又可置下一块好地,这可是自己的私产啊!
  小翰的口才实在没得说,这时屋里已鸦雀无声,个个支楞着耳朵听他介绍原委,倏地座席第三排一个家伙起身嚷嚷道:“那就赶紧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一片静寂中,他的喊叫十分突兀,满屋之人齐刷刷地对他怒目而视,似对他的亵渎举动大为不满,他赶紧缩回座位,不再吭声。
  小翰指指匣子上的封条火漆言道:“其实我跟大家一样心急,这幅画我也从未看过,您们看看火漆就知道了。据婷儿姑娘介绍,这幅画是她鼓动小姐花重金请来史尧敬大师为小仙小姐所绘,这位当代画坛巨匠的画功大家应该都知道,尤其他笔下的肖像画不仅逼真、且十分传神,画中人如同活的一般。诸位若不信这幅画的真实性,大可去洛阳找史大师当面求证。另外小欢言道,据他看来,小仙小姐本人比画像动人十倍还不止!”
  言罢他对小林和小书点点头,二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启开封条,四只手颤抖不止,显然非常激动!
  小翰双手合十闭眼,双手微颤,一脸庄严之色,宛若信徒拜佛,朗声道:“恭请小仙小姐画像!”
  小林将高高的写字板挪近讲坛之后,小书开启木匣,双手捧出一卷近三尺宽的画轴,站在椅子上把画轴挂在写字板上方,缓缓往下展开,讲坛上一灯如豆,玉人真容渐露……
  圆形发髻顶端、横插的珍珠坠饰白玉簪、束发银箍、中分的长长秀发、波浪形额线上飘飞的柔丝、带发尖的美人额、黛眉弯弯微蹙……
  标准杏仁状的双眼出奇地大,深邃黑瞳中两颗亮点晶莹闪亮,怔怔地凝注着在场的每个人,又似谁也没看,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中人欲醉,闪亮泪珠似在略显红肿的眼睑中打转,泫然欲泣、令人心碎,让人忍不住生出一股强烈冲动,恨不得扑上前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不惜倾尽所有以博佳人一笑……
  大家对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疯狂亡国之举从未理解得如此透彻!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不同的君主有不同的理解,而他们此刻,宁愿选择做幽王,褒姒没见过,可仅凭这双会说话的绝世明眸,该不在褒姒之下,佳人一笑,定当也能倾人国!
  挺直带有典雅弧线的瑶鼻、鼻翼和鼻尖如经过鬼斧神工精雕细琢的晕玉一般精致美丽、丰润微翘的上唇、略微下弯的唇角、稍尖微翘而不失圆润的完美下颌、长长的白珍珠串耳坠、白色衣领、两绺细长秀发飘于左右胸前,稚龄少女的绝美容颜配上凹凸有致的玲珑体态,那是一幅怎样的光景?
  背景是一池碧潭,香肩右上方清水中,一枝带有露珠的水仙迎风弯折柳腰、绽放绝世美丽。画左侧竖写三行字,字迹娟秀飘逸:梦中幻想着你的容颜,梦中兑现着你说的诺言,梦中缠绵着你的缠绵。
  画的右下角也横写一排:问世间、情为何物?
  ……
  一片沉寂,绝对的安静,静得连轻微的呼吸声也无,落针不仅仅可闻,而是足以吓人一跳!
  张媚也被这种信徒对佛祖顶礼膜拜般的浓郁虔诚氛围所感染,一时心弦颤动,屏息静气半晌。不仅没声音,屋里所有一切都是静止的,胯间那根东西、不知是谁的腿和顶得自己难以呼吸的肩头,也都不再蠕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翰长叹几口气,满脸满眼皆是痴迷之色,恋恋不舍地下令:“小林小书,收起来吧,该拿到中门还给小欢了……”
  满屋之人如梦方醒一般,阵阵长吁短叹此起彼伏,有人露出一脸沉思之色、有的双目微红、还有的……唉!人生百态不一而足,不过有个共同点,如痴如醉,每人都不愿和别人对视,不愿暴露出自己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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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物超所值
  小翰颤声道:“各位公、公子,今儿五十两一位的站票,可还物有所值吧?”
  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叹道:“唉!小翰兄弟,仅凭你这模样,这话问得实在多余!”
  小翰终归是书僮和小厮们的老大,很快镇定下来,趁众人醒神过来之前抬双手拍了三掌,立即有人猛地把门推开,张媚一个踉跄,附近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的上身都被这股大力推得前倾,只因身前有身子托住才不致摔倒,胯间那根东西差点突破湿透的两层裤裆、将棒头嵌入牝口大半!
  她气得直想骂娘!门开处现出两排灰衣中年人,个个都是气度沉凝的内家高手,那是她的护院兼保镖,出嫁时就陪嫁过来的,我没招他们来啊,特意赶来保护我的么?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房中人鱼贯而出,无论是否乐意,她也被人流裹挟出门,那些手下恭敬地叫她夫人、冲她行礼,却没人跟在她身后,反而逆人流往屋里冲去。
  她一阵郁闷,忙走回门边向里打望,里面已不再那么拥挤,手下高手们正疾步掠向讲坛。小书再次对着画像三叩九拜,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画轴,珍而重之地装入木匣,小林如稀世珍宝般把木匣紧紧抱在怀里。
  倏地有人发声喊:“小翰老爷,把画卖给我吧!我出六万两,外加一万两单独给你做回扣!”
  话音未落,靠前排座席上掠起一条青影,风驰电掣般扑向讲坛后的小林!
  奇变陡生,小林措手不及,怀中木匣被他硬拖出去,紧紧挟在左肋间!
  小翰等人忙将他团团围住,急道:“陶公子冷静点!这画是绝对不能卖的,求求您,快还给我们吧,否则我们没法向婷儿姑娘交代……”
  张媚凝神看去,原来竟是她从前的相好之一、出身巨贾之家的小陶,也是慕小仙之名前来参加比赛的。
  小陶状似疯虎般吼道:“天下没有真正的无价之宝,万物皆有价,我加价!”
  随即咬牙切齿地叫道:“我加到十六万两,回扣三万两如何?小翰求求您,卖给我吧,我马上让门上小厮回家取银票!”
  “这价咱也出得起,我买!”“我也要!”“卖给我啊!”……阵阵吼声响成一片,尚未离开之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呐喊着要买,蜂拥而上扑向小陶,那架势分明是抢,只是到手后补交银子而已!
  这帮人被灰衣高手们及时拦下,这些公子哥儿似已陷入疯狂状态,竟不顾一切地纷纷拔出长剑、大打出手,企图冲向讲坛强抢这幅绝世名画,然而凭他们的道行岂是这些高手之敌,一个接一个被击退,呆立当地发愣,长剑也被收缴。
  高手们留下一半警戒,密切监视着那些被击退后依然心有不甘的公子哥儿,另一半高手们一步步逼向小陶,将他团团围在中间,沉声道:“陶公子,望你看清眼下情势,你是走不掉的,请物归原主吧!”
  小陶唰地一声拔出长剑,将左肋间木匣横放身前,作势欲斩,原本清秀的脸上涨得血红,肌肉扭曲抽搐着,显得狰狞可怖,嘶声厉吼道:“你们别过来!谁敢再上前一步,我立马把木匣拦腰斩断!”
  小翰等三人噗通噗通全对他跪下,哀声求道:“求求陶公子,您千万别乱来!”
  领头的灰衣人循循善诱地劝道:“陶公子,放手吧,对你的无礼之举咱们可以既往不咎,你仍可继续参加比赛,还有夺魁后进入吟香阁的机会,若运气好还可能见到小姐本人,何必太在意这幅……”
  张媚这才弄明白,这些对自己一向忠诚不二的保镖肯定是被小欢重金聘请,专程赶来保护画轴的!她又是一阵头晕,这小狐狸精再在府中待上一阵,自己恐怕要众叛亲离了,且首先是从老爷开始!
  小陶看似极为不耐,将锋利剑刃瞄准木匣中央,自顾自地打断道:“马上给我让开条路!否则我只需这么一切,大不了玉石俱焚……你们可派人跟我回家,我马上付现!”
  小翰三人和灰衣高手们面面相觑,出手硬抢太过冒险,可就这么让他走更是不可能,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正闹得不可开交,但听一位少女轻轻长叹一声:“把画还给我吧……”
  叹息声发自大堂后穿门之外、前院花园方向,娇音细细如幽谷沙沙春雨般空灵飘渺,如黄鹂轻鸣般低回婉转、悦耳之极,声音不大却似有着无上魔力,乱糟糟、闹哄哄的大堂中如被万年寒冰瞬间冻住般静止下来,陷入一派死寂、落针可闻……
  在场之人有女儿的不禁生出一股想要拥抱女儿、亲亲可爱小脸蛋儿的冲动,有妹妹的同样心生怜惜;啥都没有的,脑际不由得浮现出那双如泣如诉、凄美绝世的明眸,好想握住她那冰冷的小手、给予她温暖,让那双大眼睛洋溢出一丝笑意……
  小陶也不例外,他呆若木鸡,手中木匣和长剑坠地,发出噗通、叮当两响,似也未能让他惊醒,围住他的小翰等人也一般模样,竟没人想到该上前抢过木匣……
  看着这帮呆子,场中唯一保持清醒的张媚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此刻她轻轻掠上讲坛拾起木匣可谓轻而易举,可自己为何要帮小仙?
  一阵细碎脚步声由后穿门外响起,很快进入东厢,越过她左侧走向讲坛,她凝目瞧去,正是小仙的贴身丫鬟婷儿。
  但见她从小翰身边挤进包围圈,拾起木匣,怒目瞪视小翰一眼,抱着木匣举步而行,灰衣高手们到底沉得住气得多,当先醒神过来,忙追上几步尾随婷儿快步离去。
  直到一行人消失于后穿门之外,大堂中所有人才如梦方醒,所有人都惊呼呐喊着疾步冲出大堂!
  但见婷儿在排成两行的灰衣高手们簇拥下,疾步往后院中门方向掠去,将阵阵山呼海啸般丧心病狂的嘶声呐喊甩在身后。
  在更远处,有条娇小婀娜的白色背影,正匆匆走向后院中门,太远看不实在,但蒙面白纱随风飘摇的侧面轮廓隐约可见,她那轻灵的娇躯似也欲乘风而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这条小小的白色身影上,呆呆地凝注着那快速变的更小的背影呆呆出神,终至消失于中门内不见。
  忽地有人嚎啕大哭起来!
  张媚循声望去,正是夺画得而复失的小陶。虽已不再来往,但毕竟有过短暂的露水之情,她摇摇头甩去脑际乱糟糟的思绪,走到小陶身边问道:“小陶,不就没买到那幅画嘛,也值得哭?小仙就那么迷人啊?”
  小陶擦擦眼泪,伤心欲绝之下也顾不上见礼,哽咽着道:“夫人,您有所不知,我之所以嚎啕大哭并非全为美人,史大师已行将就木,画坛巨匠与绝世佳人携手的巅峰之作,据我估价,这幅仕女图只需存放一两年,至少可升值到六十万两银子!如此轻易可翻几倍的赚钱生意,却因我当时一时发呆便转瞬即逝,难免伤心落泪!呜呜呜~”言罢想想实在郁闷,再度大哭起来。
  她心下释然,小陶出身巨贾之家,极善精打细算,很有经商头脑,细算这笔帐果真如此!心想他相对于那帮狂热分子总算清醒些,便问他:“你们都是咋回事?别人也罢了,当年你向我求爱时可是把我捧得跟天仙似的,这次再见到你竟跟路人一般,连多瞧我一眼似乎都觉得费劲,我难道变老变丑了么?咋都对我如此不屑一顾?”
  小陶想了想道:“那倒不是,据我看来,夫人比两年半以前我最后一次见到您的时候还年轻漂亮些,眼下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您身边多了个小仙小姐。”
  张媚明白他的意思,容貌美丑是相对的,若说以前她和小仙站在一起显得比天仙化人还美丽的话,眼下在小仙面前自己则比最丑的丑小鸭也强不了多少!
  她不禁恨恨地道:“在你们眼中她真的就那么美吗?”
  小陶沉吟着道:“关于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小仙小姐天生丽质、貌美若仙这一点毫无疑问,而就我看来,她还有种非常独特的气质。没见过小姐本人我不敢妄言,就这幅画而言,史大师不愧为肖像画一代宗师,毕竟如此佳人,画中表现出的那种飘逸动态之美,有相当造诣的画师也能做到,但这幅画的精髓全在画龙点睛!晚辈虽出身商贾之家,在书画方面也有不俗功底,家中前代名家字画真迹收藏不少,自信鉴赏力不差。”
  张媚奇道:“那双眼睛的确比别的美人都大些、好看些,难道里面还有别的讲究么?”
  小陶点头说道:“据我估计,史大师把九成九的功力全耗费在这双眼睛上面了,画像中的她,眼神中满是看破世情般的心酸和沧桑,端庄淡雅、气度不凡,显得比您更加成熟老练、从容不迫,要知道,所有这些全来自于人生经历的积累与沉淀,这说明她的经历比您更多更复杂也更艰辛,而把所有这些如此传神地表现出来,这便是史大师的独到之处!就凭这双凄美绝世的明眸,这幅画晚辈六十万两的估价绝不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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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花魁
  他顿了顿,又说道:“可她毕竟才不过十一岁啊!对我们这些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公子哥而言,实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极大魔力。若是有谁能让她敞开心扉畅所欲言,我想她的故事就是十天十夜也说不完!”
  张媚想想与小仙相处的情况,作为一个久历江湖、自认经验丰富的中年女人,自己竟完全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在她面前自己就象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她反而更像阿姨,不禁点点头道:“或许你说得很有道理,还有么?”
  小陶道:“她眼神中有着一丝淡淡的、但却异常执着的深情,我想在座所有人为能被佳人以如此眼神深情凝睇,即便死了也愿意吧?至少我是这样的。十一岁的稚龄、十五六岁少女的美貌和婀娜体态、中年美妇的风韵和老练,小女孩的纯真和美妇的优雅、浪漫气度形神皆备,连我这样偏爱熟妇之人都对她如此着迷,这就是她的魔力之所在,在下姑且大胆预言,下一期天下美人榜上的花魁一定非她莫属!”
  张媚不解地道:“照你这么说来,她岂非是个天生尤物、绝世小妖精了么?既如此,你为何还念念不忘你的生意经、打算拿她的画像来倒卖赚钱?”
  小陶长叹一声道:“那只是说说而已,若真能购下那副如此具有收藏价值的绝世名画,而且时间越长越值钱,我为何要把它卖掉?我会把它珍藏起来,不愿让任何人见到!唉!先前听小翰说得如此夸张,有些将信将疑,可见过这付画像之后,只觉他的描绘尚不及此画之万一,若见到小姐本人,其销魂处可想而知?以前还觉得幽雅动人的姨娘等大美人,现在似乎全都成了庸脂俗粉,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趣,唯独对小仙小姐念念不忘,我以后麻烦啦,都不知还能取谁为妻!”
  张媚黛眉紧蹙地道:“你眼中那堆庸脂俗粉之中,也包括我吧?”
  小陶脸上一红,实事求是地道:“嗯~相对而言,您要好些……”
  张媚啐道:“原以为你比他们清醒些,哪知道比他们被那个小狐狸精迷得更加严重,真是懒得理你!”言罢转身欲行。
  小陶忙道:“夫人且慢,晚辈还有话要说!”
  他把张媚叫到一边,嗫嚅着道:“夫人,我、我想……”
  她脸上一红:“我早已给你去函断绝那种关系,莫非小仙无望,又想打我的主意了么?那可不行,我不会再和你做那种事儿的!”
  小陶张口结舌地道:“夫人想哪儿去啦?我是想说,您能否帮个忙,私下带我前往吟香阁一行?哪怕只在大堂里待上片刻也行,摸摸她坐过的桌椅之类的……”
  张媚气得咬牙,坚决地道:“这咋行!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你不是成心给我找麻烦么?”
  言罢不顾而去,转头见小翰走出东厢房,她迎上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小翰,你这儿生意还真不错啊,我替你算过,今天这场发布会下来足足收了两千多两银子,看来要不了多久你就要成富翁、再也不用留在府中做书僮了。”
  小翰见礼之后陪笑道:“瞧夫人说的!您有所不知,这些收入里面婷儿、梅儿两位姑娘要占七成,小欢、小鹰兄弟俩占两成,剩下一成才归小的和外面这十几个兄弟,算下来每人二十两不到……”
  张媚黛眉微蹙地道:“就这样也比你们一个月的例钱还多出近十倍,难怪你们一个个都那么积极!对了,婷儿那四个咋要分这么多?”
  小翰道:“夫人您想,若非有两位姑娘配合,小欢兄弟俩怎知啥时候送东西去能碰巧看见小仙小姐?再说最近府中值钱之物越来越难找,一天下来能凑够数送去一趟都已很困难,婷儿梅儿可是只认钱不认人,不够数他俩休想踏进吟香阁半步!她俩拿大头自是应该,小欢他俩是目击者,分两成也挺合理。”
  张媚恨恨地道:“婷儿和梅儿不过才十三岁,跟得小仙还没多久,竟也学得跟她一样贪得无厌,且如此善于敛财!”然而转念一想,有志不在年高,小仙年仅十一、比她俩还小,其敛财手段更是,啧啧!堪称出神入化!
  小翰忙解释道:“其实,她俩那七成并非自个儿全得,其中三成是要交给府中帐房的,毕竟来了这么多人,吃住全是老爷掏钱,那花销可也不是小数。小的们对老爷和夫人的照拂和恩德感铭五内,有了收入理当回馈一些,这也是大伙儿的一致意见。”
  张媚听得府中也有收入,心中一喜,不禁赞许地道:“你们这帮小鬼总算还有点良心!”随即猛省自己真笨,无论怎样这帮家伙都是一伙家贼,自己反倒还要表扬他们,岂非鼓励犯罪?
  想了想,她又问道:“门票既然如此紧俏,你干嘛不找个大点儿的房间?那样既可多收钱,也不用那样拥挤。”
  小翰皱眉道:“这问题咱哥几个也考虑过,并做过试验,房间若再大些,熄灭烛光后,听我说书的声音效果和意境都会大打折扣,那是对这些热心听众不负责任,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再者……”
  他压低嗓音凑近些说道:“若地方够大谁都能购票入场,这帮公子哥儿或许反倒没那么大的热情了,世上得不到之物才最珍贵,这也是一门生意经呢,呃~这也是跟老爷学的,呵呵!”
  张媚听得大感佩服:“我瞧你们这帮混蛋若是挣够了本钱、去经营娱乐产业的话,一定大有前途!”
  她已进一步认识到,这个以小欢为头牌小生、婷儿为当家花旦、小翰为头目的盗窃团伙目标明确,做事有动机、有方法、组织管理手段一流、有丰厚回报,还有老爷暗中撑腰,已逐渐形成一个小小生意链,在利益驱使下已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连自己的心腹高手也概莫能外,看来即便没有把柄攥在小仙手中,自己也未必能阻挡这股已然奔涌不止的潮流!
  小翰愁眉苦脸地道:“其实赚钱也不容易啊,小的们哪有那么大的野心?能跟着老爷和夫人已是咱们的福气,眼下老爷书房大院儿里早已没啥油水,前院也差不多,只剩下……”言罢他有些胆怯地瞅瞅夫人。
  张媚心中一阵抽紧,胆大包天的小欢趁她不留意,把她内宅暖阁中那只还算值钱的前朝翡翠马桶都给拿走了,剩下还能值点钱的就剩衣柜里那些貂裘之类的衣饰,糟糕!我床柜里常用的那支角先生乃蓝田活玉所制,当年他俩做我的贴身小厮时曾见过此物,捅过我牝户无数次的东西若流失在外,那可多丢人!
  不行,绝不能再让他俩把贵重衣物和那根东西偷走!
  念及于此,她忙匆匆赶回内宅,唤来诗儿,吩咐她布置几个丫鬟严防死守着自己的衣柜,她则匆匆行入卧室,打开床柜摸索一阵,竟未摸到!她心中抽紧,凝神思索半晌,打开第二层抽屉,又是一阵摸索,终于长舒一口气,还好!这东西还在!
  她拿出那支角先生,此物已陪伴她长达五年,进入狼虎之年后无比旺盛的情欲几乎都是通过它来宣泄的,感情极其深厚,恋恋不舍地摩挲凝视一阵,不禁又是一惊,也不知是哪位丫鬟多事,竟在根部刻上自己的闺名媚娘!
  唉~廉儿私下也是这样叫我的,他虽被小狐狸精迷得不轻,从前对我还是很孝敬的,已有一阵不见来信,不知最近他和琪儿相处得是否好点?但愿别像楠儿夫妇闹得那么僵,否则还真不忍心对他下重手。
  胡思乱想一阵,她准备在屋后花园里挖个洞深深地埋起来,可想想自己夜里难熬时还得用,只好在屋里找个自认为隐秘之处把它藏起来,准备从此守在内宅尽量少出门。
  可这样闷坐屋里实在难熬,卧室、暖阁、雅厅和大堂,坐哪儿似乎都浑身不自在,和诗儿等几个丫鬟也没啥可聊,慵懒地在屋后花园里转了几圈,心不在焉地摘下几枝玉兰花,倏地想起东厢房中小翰对小佳人在吟香阁花园中的那段诱人描述,不禁暗笑,书香世家出来的书僮竟也如此不凡,颇有侯爷翰林大学生之风,把个绝世佳人游园惊梦的美妙情境描绘得栩栩如生,可惜用错地方!
  心中顿生不服,这帮有眼无珠的家伙,竟对自己这位昔日洛阳花魁不屑一顾!她唤来诗儿,当然不会忘记留下其他丫鬟牢牢守住她的衣柜,然后做出自认为最最曼妙动人的姿态,摘下一枝清丽兰花,继而是另一枝……
  她以更加动人的娇态将花儿一枝枝插进小花篮,令小小花篮群芳争艳,露出极为美丽的笑靥,问道:“诗儿,我摘花插花的姿态,可还美么?”
  诗儿猛点头:“美!夫人实在美极了!”
  看看她脸上神情,张媚总觉有些言不由衷,不禁黛眉微蹙地道:“说的是真心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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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爱之境界
  诗儿脸上一红,嗫嚅着道:“的确美啊!唯、唯有小仙小姐能略胜半筹而已……”
  小仙!又是小仙!张媚心中来气,实在羡慕死小仙那丫头,每日仅凭插花就能打发掉那么多无聊的时光,不知她此刻又在做些什么呢?
  一时间好奇心起,再也坐不住,她进屋取出角先生藏进衣兜里,腰肢款摆、一步一摇地向吟香阁而去。
  吟香阁花园不大,比她内宅中那座园子小了一半,但很幽静雅致,两个女儿很喜欢,小仙也一样,不过在小仙的布置下似乎更胜从前,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小仙怀抱木匣,俏立假山水榭旁,仰望空中那行大雁呆呆出神,嘴里念念有词。
  张媚已来到她身后,她似也未能察觉到,隐约听她呢喃的是:“……大雁啊大雁,请捎去这幅画给他……这画只给他一人看的,只要见到这幅画,看看这双眼睛和下面这行字,他一定知道这就是我!因为当初,每天清晨醒来我就是这样呆呆地看着他,问过他这个问题的。无论他在哪儿,即便到了天堂,都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来找我……无数事实证明,他绝不会忍心舍下我的,永远永远……”
  珠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盈盈欲泪、终缓缓滴下……
  张媚长叹一声:“小仙,你似有一段缠绵悱恻的往事?整日价愁锁眉间,此人令你如此牵挂,他是谁?”
  小仙香肩颤动一下,似由沉迷梦幻中惊醒,依然神思恍惚,抬玉手擦擦眼泪,好半晌才闷闷地道:“今儿心情不好,恕我失陪。”转身欲行。
  张媚心有不甘地拦住她,忿忿不平地道:“你心情不好么?阿姨的心情更不好!最近侯府被你搅得一塌糊涂,难道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儿也不行么?”
  小仙淡淡地道:“这种事,即便告诉您这样的女子,你也不会明白,说来何益?”
  张媚瞪眼道:“你什么意思?说我是人尽可夫的淫妇么、不懂得感情么?”
  小仙道:“既如此,咱俩不妨聊聊,说起感情,我倒想问问,您和侯爷相爱么?”
  张媚怔了怔,半晌方道:“当然相爱了,否则当年怎会结为夫妇。”
  小仙黛眉一挑:“既然如此,那您后来为何与那些……”
  张媚惊讶地道:“你是说我当年私养小厮?这事儿你咋知道?是哪个多嘴多舌的丫头告诉你的?”
  小仙耸耸肩说道:“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干咱们这行的要在这儿混,不把府上的情况摸清楚行么?”
  张媚惊呼:“我的天~照你这样说,在德州遇上你的时候,你已经在打咱家的主意了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话还真是不错!”
  小仙皱眉道:“我不是贼,骗子和贼区别很大!”
  张媚气呼呼地道:“有啥区别?反正都是拿别人的东西不花钱!”
  小仙道:“贼是主动去拿别人的东西,骗子则是别人主动送东西上门;偷只是一种谋生手段,骗则是一门艺术,涉及人性、心理和人们行为习惯等诸多方面的深入研究。这就是区别,二者之间的难易程度不可同日而语!唉~跟您这样肤浅的阿姨说了您也不明白,还是聊聊刚才那个话题吧。”
  她对许多人和事都看得很明白,至少比眼前这位阿姨透彻得多,可唯独感情例外,她也在为此困扰,难免想和这位过来人聊聊这个话题,或许能有所启示也说不定?
  听小仙竟说自己肤浅,张媚的第一感觉是很搞笑,随即想起刚才和小陶的那段对话,她也只能心服口服,想了想道:“唉~你这年纪的孩子可能还不能理解,其实男女之间除了爱、还有欲,二者缺一不可。”
  小仙点头道:“这点我承认,不过我认为没有爱、哪来的欲?您不是说和侯爷是相爱的么?再说了,您咋可能爱上那么多男人?”
  张媚叹道:“其实男女情爱也分很多种境界,真能拥有至性至情的倾心之恋、达到爱欲交缠这种至高境界的情侣,毕竟世间少之又少。就像你画像上的这个问题,情侣们回答的深度不同,其相恋的程度也不同。”
  小仙想想他当年的解释,其中两种都堪称至性至情吧?于是忍不住问道:“若是爱得让人既冲动又毫无理性,如中魔咒一般疯狂而执着,以至举止失常,做出常人难以理解的可怕之事。这样的情爱算什么?”
  张媚答道:“这也是至性至情的一种,可往往伴随着疯狂的占有欲、不死不休!可惜的是,这样的情爱多半是单方面的,常酿成人间催人泪下的爱情惨剧!可若是爱的一方够执着、被爱的人能退让一步,成为神仙眷侣的先例也有。”
  小仙又问:“若总是对他有着深深的挂念,在一起的时候成天只想黏着他,饿了和他一起吃饭、闲时和他拌嘴,感觉也是如此快乐,在人群中总会不自觉地搜寻他的身影。不在一起的时候,不自觉地就要想着他,再没有快乐可言,思念占据了自己的整个身心,支配着自己的所有行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又属于何等境界?”
  张媚叹道:“就阿姨的理解,最后八个字说来简单,却是爱的至高境界!这是心心相印的情侣间的倾心之恋,若无意外必成眷属、直达天人之境!当然,前面描述的那种情况也是,只是稍下之……”
  小仙意犹未尽地道:“若是爱得让人失去理智、迷失自我,为心爱之人可以牺牲一切、付出所有,乃至性命,言行举止都不由自主,为了爱挣扎徘徊、一生不得解脱。这又如何?”
  张媚摇头道:“看似跟你说的第一种情况很类似,只是占有欲没那么强烈,对所爱之人却极尽宽容、甚至是纵容,这样的爱注定是场悲剧,属于第二层次的上等境界,其心可感、其情可悯,可我不太提倡。我那可怜的小叔子之所以英年早逝、郁郁而终,也多少与此有关,唉!”
  小仙皱眉道:“您是说,驸马爷对长公主殿下就是这种情况么?”
  张媚黯然点头:“其实这也不怪小叔,皇上钦点的东床娇客看似风光无限,可长公主乃神州凤冠之上的明珠,惊才绝艳、清丽绝俗,世俗豪门子弟岂堪匹配?大婚后小叔倒是对公主一往情深,然而二人并未经历过哪怕是我和侯爷那样的偶然邂逅,婚前相互并不了解,这也是历朝历代公主们的婚姻多不幸福的主要原因,你想,我那妯娌对小叔能有多深的感情?对女人来说最大的不幸,就是在不爱的情况下、被迫先有了那层关系。”
  小仙脸色大变,低头默然良久,继而抬头看着天边被秋风刮得火焰一般摇曳不止的云彩,喃喃地道:“若是但凡做梦就要梦见他,每次醒来尚未睁眼,赶紧就得摸摸他还在不在身边,唯恐睁开眼他就消失了,每次感觉他还在都会好幸福,无论他走到哪儿都要把他盯得死死,每次有人想把她从他身边赶走,她都好害怕,为了他无论做什么都绝不犹豫。他生死不知,到处都找不到他,她会呆在我认为他会去的地方一直等下去,时刻祈求佛祖给她一个奇迹,让他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便是她还愿意活下去的唯一目的。若他真的不在了……还要如此痛苦挣扎、竭力求生干嘛?以前她最怕的是饿死路边,现在最怕的是再也看不见他。这又属于哪种情况?”
  她一口气说完,说到后来,身不由己地微微颤抖起来。
  张媚静静地看着她,见她也很是急迫地瞪着自己,沉吟半晌后才缓缓地道:“小仙,阿姨咋感觉,你说的正是你自己?”
  小仙吃惊地道:“您凭什么这样认为?”
  张媚道:“这还不简单?瞧你说得那么激动,跟你平时一派漠然的言行举止迥然不同,而且说得特别认真!不可否认,在许多人生阅历方面阿姨或许不如你,不过涉及情之一字,我毕竟是过来人,是么?”
  小仙看看她,没说话,也不知是默认她的判断、还是认可她的情爱经验丰富?
  张媚若有所思地道:“小仙,依你话中之意,他若安然无恙,定会来侯府么?他是老爷的故交还是我的朋友?抑或,你俩曾有生死契约,说好无论经过多少年,都要在侯府大门外那棵歪脖子树下见面、不见不散?”
  小仙只是点点头,却并未说明到底是上述三项中的哪种情况?
  张媚却不愿这样含糊其辞,追问道:“小仙,他是我的朋友,是不是?”这下换成她隐隐有些激动起来,自己的朋友中能让小仙如此倾心者,舍他其谁?
  小仙依然无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张媚暗自咬牙,我关心的事儿你都不肯说,凭啥要我把你想知道的答案告诉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大不了咱俩就这样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二人相对而立,良久良久,一直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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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心境
  张媚是急性子,终还是拗不过这倔强的丫头,心知她不愿说的话,自己再怎么追问也没用,只好当先打破沉默、无奈地道:“唉!阿姨认输!不过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得先了解一下,他对你又是如何?”
  小仙陷入沉思之中,梦呓般地说道:“他让我觉得人生除了尔虞我诈、挣扎求生,还有另外一种全新的境界,他让我感受到了我本以为除了至爱亲人之外、世间绝对感受不到的温暖和呵护,却对我一无所求、无需任何回报,见我受到伤害,他不止一次与强敌以死相拼,都差点重伤死掉,全凭侥幸生还……呜呜呜……”
  说到这儿她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难言、意犹未尽却再也说不下去。
  张媚也听得心情沉重,拍拍她那不住抽动的肩头,长叹一声道:“他能那样对你,足见对你疼之深、爱之切,据我猜,他一定很渴望有个跟你一样乖巧伶俐、小鸟依人的小妹妹,也就是说,他对你有着很深的兄妹之情。可怜的丫头,你恐怕得努力了,但只需把他对你的兄妹之爱转化为情爱,并能在爱欲交缠之际同登巅峰、让爱得以升华,那阿姨得恭喜你,你得到的将是至性至情的倾心之恋,与我刚才所说的那种至高境界几乎可以相提并论!”
  小仙仔细听完,依然有些哽咽地道:“若他已有心爱的女子,又该咋办?”
  张媚摊摊手道:“那还能咋办?放弃、走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死守一棵树?当然阿姨只是说说而已,以你的性格和手段,情场上肯定也不会认输。不过,若刚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八字真言是他亲口说的,你将面临一个极其强大的对手,我姑且替你大胆预测一下情场争斗的结果,他恐怕最爱的是你,正室夫人却是他心中的那个她。”
  小仙抽抽肩头,擦擦眼泪鼻涕,幽幽地道:“这样也不错。”
  张媚皱眉道:“真没出息!这可不象你的性格,正室夫人之位多重要啊,那直接影响到将来你子女在家族中的地位!对了小仙,若真见到他,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小仙不假思索地道:“把他的一切都变成我的,包括他本人!”
  张媚惊叹道:“哇!小仙,你还真有职业道德,连谈情说爱时也不会忘记本职工作。阿姨就纳闷儿了,你已是小富婆一个,还拼命往自己腰包里搂钱干嘛?其实,若他真是我猜的那人的话,说他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你更不用为钱财犯愁啦!”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小仙停止侵吞她的家产,是以逮着机会免不了要猛敲边鼓。
  小仙不以为然地道:“我也不知为啥,或许是小时饿怕了,总喜欢看着大批珠宝堆在身边才能安心,越多越好,哪怕一分银子不花、放得烂掉发霉也甘心,所以么,往后我还得继续对不住您。至于他,骗走了我的心,我便骗光他的钱财,统统搂到我自个儿手里!最好的家什也得统统摆进我屋里!”
  张媚一窒,又是一阵郁闷,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我看你可以把那套金丝楠木椅还我了,直接用珠宝做床和椅子得了!”
  小仙瞪眼道:“您见过骗子把财宝物归原主的么?即便真用珠宝做了床和椅子,我也会让人把那套椅子搬进库房,不会还您的,死了那条心吧!”
  张媚拿她没招,便道:“站久了腿酸,咱俩进去聊吧。”
  拉着小仙的手走回大厅,在金丝楠木椅上坐下,拍拍扶手看看椅背,东摸西摸一阵,指着椅背与扶手接缝处叹道:“这套椅子已用了二十多年,好多地方都脱漆了,你瞧这儿就掉了指甲盖儿大小。我那套刚从库房搬来的黄花梨木椅可比这新多了,颜色也光鲜许多……”
  小仙都懒得理她,这种花招她在五岁时就会玩儿了,她关心的是另外的话题,又问道:“张姨,也该说说您了,您和侯爷之间的爱又属于哪种境界呢?”
  张媚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或许该属于最大众化的那种吧?当初我救下他后,在送他进京的途中彼此有了好感,经双方父母同意后成亲,起初小摩擦不断,后来丈夫事业有成,也不喜欢沾花惹草,当然你露出真容后是唯一例外。夫妻间亲情渐渐多于激情,生活趋于平淡,尤其女儿均出嫁之后,加上他、他那方面……这种平淡简直令人窒息,在闺中好友的怂恿下,我才……”
  小仙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和侯爷爱得不够深,加上他那方面不行了,所以就不惜出轨、追逐欲望的渲泄?”
  张媚咋舌道:“你一个小小女孩,说起这种事儿竟也不脸红?”
  小仙撇撇嘴道:“别看我年纪小,可曾经历过的苦难和伤痛或许超过您的想象,至少比自幼养尊处优的您要多得多……虽然只有十一岁,可我觉得心境已象一个老人,以前喜欢得要命、不惜一切想要得到之物,现在已提不起丝毫兴趣;从前我挺活泼、爱热闹,眼下却只想窝在家里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哪儿也不想去。若他真不在了,我会选择隐居深山幽谷、从此退出江湖,了此残生……”
  张媚笑道:“若你真的退出江湖,这江湖必定失色不少。可你若是就这样走出去闯荡江湖的话,街上男人们多半都会发狂,其中还会有人因过于激动,当场吐血而亡!若真那样的话,必将在武林掀起一场滔天巨浪,罗刹门和天门两大豪门南北分治的江湖局面恐怕也得改写了。”
  小仙长叹一声:“以前我或许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可眼下,我成天只是在想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从未或者很少要求过什么,可他遇上之人总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他,尤其是女子,其实他才是真正的诈骗高手,不战而屈人之兵,我忽悠小仙这点道行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可仔细想想,他并无诈骗动机,只是所达到的效果竟比我还强得多,真是很不服气!”
  和张媚闲聊一阵,勾起她重重心事,不自觉地想要渲泄出来。
  张媚听得一呆:“你成天想的就是这事儿?”
  小仙点点头:“反正不知怎么搞的,每天不知不觉就要琢磨他这些古怪之处,逐渐养成习惯,似乎想他成了唯一的乐趣,又似乎成了唯一的生活目标,对其他人和事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趣,我一定是得了什么毛病吧?”
  张媚笑道:“对,的确是种毛病,典型的相思病,而且是晚期,你已无可救药!”
  小仙一呆:“其实我反复想过,自己也分辨不清这到底是种什么感情,一团乱麻般搅在一起,怎么也理不清……”
  张媚很有经验地道:“理不清就快刀斩乱麻,找到他,对他说你爱他,就这么简单!”
  小仙摇摇头、黛眉微蹙地道::“若说爱他,我觉得我不配。”
  张媚奇道:“据阿姨最近观察所得,若你选入君王侧,定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若你都不配,天下还有谁配?”
  小仙道:“我说过,我经历过的伤痛远超您的想象……一个刚出生不久就丧母、五六岁亡父的孤女,孤身流浪于乱世之中,豺狼虎豹环伺、个个对我虎视眈眈,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您不能以寻常千金小姐的眼光来看我。在所有选中的诈骗对象中,您是最好的一个……”
  打开话匣子之后,她似乎想把所有胸中郁结之事都一股脑儿说出来,可有些创伤是不能说的,对谁都不能说!
  张媚叹道:“看来各自的经历不同,对人生的看法就不一样,我很难理解你说的这些,就像你不理解阿姨的婚姻和所作所为一样。”
  小仙自顾自地说道:“这次洗去易容药物,请来史大师为我画像,原本是想在神州各地大肆张贴,让他看见后好来找我,可是看看今天这付光景,也只好算了。”
  张媚大惊失色地道:“幸好你没这样做,否则天下非乱套不可,眼下就已经够乱的了,长公主一天到晚都在为此烦心呢!想想最近这里发生的这一切,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简直从未想到,我那个翡翠马桶被你用过一阵之后,对男人而言竟能达到这东西对女人的效果!”
  言罢竟由衣兜里掏出那根东西在她眼前晃晃,然后又赶紧收好。
  小仙吓了一跳,羞得满脸通红,啐道:“天啊~您真不知羞,竟随身带着这样的东西!”
  张媚眨眨眼,戏谑地道:“你咋知道这是啥东西?见过啊?是否曾被那个他……难怪整日价神魂颠倒!唉~其实阿姨也曾遇上那样一个怪物,然后再也……”
  小仙跺脚道:“您还说,真不害臊!”羞急之下她后面那句话也未留意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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